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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小说网 > 短篇文学 > 敖全文集 作者:敖全 | 书号:981 时间:2016/9/24 字数:10782 |
上一章 死之猴袁 下一章 ( → ) | |
袁猴倒尽瓶底最后一滴酒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月⾊比较暗淡,天空中见不到一颗星星,整个夜⾊沉浸在一种古典似的柔和的气氛中。 袁家四四方方⾼大的围墙形成了一座结实的城堡,幽暗、寂静,邻家的灯火照不进来,袁猴自己又不喜 ![]() ![]() ![]() 他慢慢地举起酒杯,轻轻地 ![]() ![]() ![]() ⺟亲那壮壮实实的模样,⽗亲那凶巴巴的样子,无不真真切切地在他眼前晃动…最叫他难忘的要数瞎眼二叔,二叔长得人⾼马大, ![]() 跟着二叔放牛,他总是吵着要骑牛背,二叔就笑呵呵地抱起他放到牛背上。牛背上的 ![]() 二叔还常常带着他去小店酒喝酒。有一回,他被二叔灌醉了,红彤彤的小脸上鼓着一对溜圆的眼睛,两只小手不停地在空中比划着,一副手舞⾜蹈的样子。二叔哈哈大笑,就说:“红 ![]() ![]() 还有一个扎小辫的女孩子阿风,月亮底下常常和他一起捉 ![]() 有一次,他忽然全⾝⽪肤搔 ![]() ![]() “嘿嘿嘿——”想着想着,袁猴 ![]()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一切都过去了,时间是不会倒流的。一个人不可能老是停留在他的童年时代,要长大,就得有烦恼。只有当你真正意义上接触到了这个世界,就会发现她是那么难以让人信赖!嗯,还是王老师的这些话有道理!”想到王老师,他立即从內⾐口袋里掏出一张被 ![]() 三年前,他去S市某中学打工的时候,经常和精瘦精瘦的戴着眼镜的王老师一同喝酒。王年近花甲且又独⾝。每次喝酒时,王总要冲着他说:“老哥,我俩真是有缘,来来来,⼲一杯!”然后他们就边喝边聊,什么话题都谈,说到愤 ![]() ![]() ![]() 有一回,趁着酒兴,王忽然问道:“你来学校管理体育场有好几个年头了,平时烟不 ![]() “供孙子念大学!”袁猴不假思索道。 “我想你儿子肯定不⾼兴,你妨碍了他的正常开支。”王微笑道。 “哪能呢?儿子⾼兴还来不及呢!上一次,他来看望我,临走时说,家里刚盖了新楼,手头很紧,我他妈的就拿出了伍佰块钱给了他。”很显然,袁猴对王的话没有细细地咀嚼。 “你孙子念几年级?”王喝了一口酒,一字一顿但又很随便地问。 “六年级啦!”一提起孙子,袁猴奋兴得老眼发亮,仿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浑⾝上下焕发出青舂的活力。他滔滔不绝道:“我那小⾚佬,蛮有劲的,⽩⽩胖胖的,又聪明又讨人喜 ![]() 王见他口沫四溅,一副方兴未艾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动了几次嘴 ![]() 等到袁猴那一通“大炮”放完,王举起酒杯说:“老哥,听了你刚才的一番话,我真为你⾼兴。来,祝你永远合家 ![]() 又有几杯酒下肚,王显得异常的奋兴,镜片后的眼睛熠熠放光,他头摇晃脑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今朝有酒今朝醉,死了不用落棺材。我说老哥,这万物之灵的人哪,光着⾝子来到世界,又光着⾝子离开,真可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说,人活着的时候,怎样做才不枉来世一遭?现在社会上正流行什么‘缴⾎湖’、‘做道场’,大办丧事,希望死后灵魂能够升⼊天堂,精神得到完全的解脫。嘿,那全是骗人的东西,浪费自己的钱财,去养肥那些专门寄生在死人⾝上的懒惰虫,真是不值得!” 袁猴听了,有点疑惑,夹着 ![]() ![]() 王见他一时没能转过弯来,补充道:“…就算有 ![]() ![]() ![]() 袁猴摇了头摇。 “所以,死后怎么样,其实谁也不晓得,真所谓:不知生,焉知死?我看,人生在世,不必去考虑生前死后的事,最要紧的是好好地⼲些有意义的事。” 袁猴听了,若有所思,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忽然又抬起头,郑重地说:“老弟的一番话,很中听,我在学校⼲了多年,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使我深深地 ![]() 王立即摆了摆手,笑着打断他的话:“老哥,你喝多了,什么健在不健在的,尽说些丧气的话,有事需要我出力的,尽管说出来!” “老弟真是个痛快人,与别的念书人不同…那我就直说啦,我呀,想请你帮我写份遗嘱。” “这…”王有点为难,他摇了头摇,“老哥,你醉了!” “嗨,我没醉,不信,你听我唱几句。”他清了清嗓子,唱起了从收音机里听来的京剧《空城计》片断:“我站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 ![]() 王想了想,举起酒杯,“好,我帮你写!”说完,一仰脖,一饮而尽… 想到这里,袁猴颤颤微微地把小纸片按原样折叠好,放回自己的內⾐口袋。他又抬头仰望着天空,嘴里喃喃自语:“只有这月亮,还跟小时候的一样亮,一样中看!”呆望了片刻,他忽然又一抬手,把杯中的酒全灌进嘴里… 不知是什么时候, ![]() ![]() ![]() ![]() ![]() ![]() 一个晴朗的早晨,太 ![]() ![]() 袁涛提着书包从南面的墙门口进来,看见袁猴正在将许多废纸箱子搬进西边转屋的一个杂货间,他不解地问:“爷爷,你搬弄这些硬纸箱子做啥?” 袁猴转过⾝,见是孙子。小家伙⾼⾼大大的,发育得特别好。他 ![]() “我在街上吃了碗排骨面,学习不算紧张,试考还早着呢。对了,爸爸妈妈呢?”涛涛问。 “连人带狗都搬到鱼塘那里去住啦,他们买下了十几亩鱼塘呢!” 爷孙俩又寒喧了几句。 “爷爷,上午我在家做作业,下午和几位同学约好去踢⾜球,晚上我去鱼塘那儿。”涛涛边说边走向楼梯。 “那明天你在家陪爷爷好吗?”袁猴恳求道。 “明天再说吧!”涛涛头也没回,竟自走上楼去。 袁猴只觉得天旋地转,整座楼房都在撼动。他脸⾊苍⽩,⾝子晃了几下,“唏哩哗啦”,手中的纸箱撒了一地。他⼲脆一 ![]() ![]() ![]() 第二天,正是农历九月初一,袁猴起⾝得特别早,天刚蒙蒙亮,树上的小⿇雀才开始吵闹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围墙外的一块⽟⾊条石上,双手捧着个短颈锈红⾊塑料盖子的玻璃茶杯。他缩着脑袋,躬着 ![]() “今天又是上香的⽇子啦,袁弟他妈,你也该去上香了!你去吧,我再也不会阻拦你了!你放心地去吧!”袁猴嘴里喃喃地说着,眼前晃动着的老太太们的⾝影逐渐地模糊起来… 三年前,他刚从K市某中学打完工回家后,就竭力反对老婆烧香。老俩口常常发生口角,在与老婆的最后一次“冲突”中,他搬用了王老师的话来教育老婆:“村西边那么一个 ![]() ![]() 老婆气得脸⾊铁青,狠狠地⽩了他一眼:“你跟我打什么官腔?村老年协会会长没有反对,村支部记书没有说过一句过分的话,啥时候轮到你来管娘老?村里的老头子们整天钻在⿇将堆里,你咋不去管一管?”老婆说到这里,背对着袁猴,又自嘲道:“我们这些人哪,生在旧社会,长在新国中,小时候家里穷得丁当响,长大了受尽了生活的磨难,上了年纪了,好不容易生活定安了,可又觉得心里闷得慌,唱歌唱不来,跳舞跳不像。看看电视节目吧,又都是些抢啊,杀啊,男的女的亲个嘴啊,搂搂抱抱什么的,真没个看头,所以我们这些老太婆呀,只好借烧香来散散心罗!” “你…”袁猴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不许烧,就是不许烧!” “你就只会跟我凶!”老婆老泪纵横。 袁猴二话没说,一把夺过香篮,甩在地上,一脚踩了下去…就见老婆两眼一翻,満嘴⽩沫 ![]() “大兄弟,是在想弟妹吧?哎,你别难过,弟妹明的是⾼⾎ ![]() ![]() 自从袁猴的老婆死后,村里烧香的老太太们就从不用正眼看袁猴,更不用说跟他攀谈。这会儿不知道什么原因,阿七嫂的心情特别舒畅,因而言语也就无所顾忌。 “弟妹她去享福了,你儿子、儿媳双双在外看守鱼塘,涛涛又忙于学习,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也怪清静孤苦的…”说着说着,阿七嫂忽然发觉袁猴在巴嗒巴嗒直掉眼泪,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转换话题:“哎,我说大兄弟,昨天我去菜地浇⽔,路过鱼塘的时候,看见你儿媳妇正在喂鱼食。她脖子里挂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颈链,⾜有头绳那么 ![]() 袁猴立刻止住眼泪, ![]() ![]() ![]() ![]() ![]()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儿子忽然情动道:“爸,这些年,您吃了不少苦啦!” 袁猴目光下垂,动了动嘴 ![]() “爸,对于妈妈的死,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当然,做小辈的也负有一定的责任,妈妈在世的时候,我们对她平时的⾝体状况关心不够…”儿子说这里,看了媳妇一眼,“爸,涛涛的学习费用,承蒙你的支付,一百、两百、一千、两千…我这个当儿子的,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原本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又怕…”儿子一脸的 ![]() “什么事,你尽管说出来。”袁猴听了儿子的一番话,大为 ![]() “可我怎么说得出口呢?”儿子犹豫着。 “爸,我们想买鱼塘养鱼,就怕您不同意!”还是儿媳妇 ![]() “好啊,勤劳致富,我怎么会不同意呢?”袁猴眯着发红的老眼,⾼兴地说,手中的筷子在空中划了划,“如果再年轻20岁,我也要买鱼塘或办个体企业什么的,让袁家好好风光风光,哈哈哈…” “但是…爸,买鱼塘还缺点钱。”儿子一脸的懊丧。 “到亲戚朋友那里去借一点,不就成了。”袁猴想了想,建议道。 “爸,您不知道,我们盖楼房的钱还没还清,怎么好意思再去借。”儿媳妇哭丧着脸说。 “缺多少钱?”袁猴喝了一口酒, ![]() ![]() “大约五六千块。”儿子掰着手指,反复算了算,“至少得这个数。” “好,就由我…来付!”袁猴睁着溜圆的眼睛说,一股酒劲上来,儿子那泛着油光的面孔顿时模糊起来… “大兄弟,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在想什么呢?”阿七嫂打断了袁猴的回忆,“我刚才又没说什么,对吧?哎,看你那呆头呆脑的样子,别吓人好不好?”显然,阿七嫂看出了袁猴表情的微妙变化,她又敷衍了几句,便走了。 “金颈链…好几千块钱?”袁猴自言自语道,“老天爷,这怎么可能?也许是阿七嫂弄错了?不,不可能,她一向比较精明,怎么会弄错?要么…儿媳妇戴的是假货,对了,现在戴假货的也大有人在,就说阿七嫂的孙女吧,手指上就戴着一枚假钻石戒…可是,如果那颈链是真的呢?”他越想越害怕,是阿七嫂看“花”了眼呢,不是儿子、儿媳在玩弄他?他 ![]() ![]() ![]() 时值收获的季节,田野里秋风送 ![]() ![]() 走在绿⾊田埂上的袁猴轻轻地透了口气,伸出 ![]() ![]() ![]() ![]() ![]() ![]() ![]() 在他北面不満二公里的地方,⾼⾼大大地矗立着一排淡绿⾊的建筑,那是湾台商人的独资企业——吴淞江玻璃有限公司。那黑⾊⾼大的烟囱,正 ![]() ![]() “就在那里,就在那里…”袁猴呆呆地望着那列绿⾊的“火车”, ![]() ![]() 原来,玻璃公司所占据的那个地方,曾是一片异常宽阔、茂密的坟地树林,有众多的槐树、杨树、桑树、野榆树和榉树。 袁猴18岁那年,正值新国中掀起“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 ![]() ![]() ![]() ![]() “阿凤,我这次参军,估计要上前线,如果我大难不死,回来就讨你当老婆!”袁猴摸着阿凤的脸说。 “我俩从小到大,从未分开。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阿凤眼泪汪汪道。 袁猴情动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袁猴他们离开家乡,编⼊了志愿军队部,经过几个月的強化训练,被派往朝鲜参战。没想到,队部刚抵达鸭绿江边,朝美战争正好结束。 就这样,腾折了一翻之后,袁猴回到了家乡。然而,他⽇夜思念的阿凤却因暴病永远地离开了他。那一天,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他疯一般地赶到坟场,跪在阿凤的坟前,任泪⽔与雨⽔一起流淌,任风儿与他一起长吼… 10年过后,江南农村经历了大炼钢铁,“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三年“大跃进”,正处于国民经济调整和大力发展农业生产的第二年,袁猴和大多数村民一样,积极投⼊到了“挖坟掘墓扩大农业生产面积,彻底破除封建 ![]() ![]() 袁猴独自躲在一边,拿着铁锹替阿凤的⽗⺟挖开了阿凤的坟,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一 ![]() ![]() “为啥还要去想这些呢?”袁猴站在田埂上,用手抹了抹脸,苦笑了一下,“我现在过得不好么?”他摸了摸忽然 ![]() “汪汪汪——呜呜呜——”一条大⻩狗从鱼塘的红瓦小屋里窜出来,它伸长脖子吼了几声,发现是老主人,便摇动尾巴,活蹦 ![]() ![]() “谁呀?大清早的来⼲啥?”⾝着 ![]() ![]() 儿子光着上⾝,打着哈欠从屋里钻出来,冲着袁猴说:“爸,早饭吃了吗?” “嗯,吃过啦!”袁猴边说边朝屋里张望。 儿媳妇又从屋里出来,她拿着梳子站在一旁若无其事地梳理乌黑的长发。 袁猴只 ![]() ![]() ![]() “爸,请屋里坐!”儿子笑咪咪地说。 “噢,不啦!今早没事,我来这里随便看看。”袁猴试图站起来,但动了两下没能站起。儿子忙过来扶了一把, ![]() “爸,您生病啦?哪儿不舒服?”儿子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年纪大啦,老了,老了…不中用啦…”袁猴的喉头有点发噎。面对儿子的恭敬与温和,他还能说什么呢? 记不得是怎样离开鱼塘,离开儿子儿媳妇的,当袁猴拖着疲惫的⾝子回到“城堡”时,已是中午12点。他坐在楼底东房 ![]() “袁弟他妈,我会来看你的,到时,我再也不为难你了…对了,我还可以见到阿凤,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啦。”袁猴嘴里梦呓般自语道。 “买旧货哎,有旧货买哦?”门外传来一阵吆喝声。 袁猴抖动了一下,像坐着打盹刚被人醒唤似的,慢慢地站起⾝来,他拍着后脑想了想,就走出房门,走出墙门。 “师傅,有旧货!跟我来!”袁猴招呼道,随即返⾝打开了西边杂货间的门。 “哟,你倒真是个有心人,收蔵了这么多的旧货!”贩旧货的带着蛇⽪口袋,扛着大秤杆跟进杂货间,他一边说着,一边⿇利地清点着旧货,又一件件地搬到屋外的场地上,塑料、铜丝、铁片、纸箱…堆得像小山似的。 “给半张老人头吧!”袁猴淡淡地说。 贩旧货的愣了愣,眼睛对着旧货扫瞄了一下,掂了掂价钱,毫不犹豫地掏出一张50元的钞票塞给袁猴,又迅速装货,以免买卖中有人后悔。 袁猴攥着那50元钱来到村东头的“便民小店”小店分为东西两部分,中间没有隔墙,里面摆満了旧⽇用百货。満头银发的店老板正在与几个村里的老头子围坐在一张带 ![]() ![]() “大兄弟,买酒吗?”老板娘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袁猴进店,便笑嘻嘻地走到柜台前问道。 “嗯,三十元钱还账,十几元钱来瓶洋河大曲,剩下的买些果⾁!”袁猴把钱递给老板娘,接过酒和花生⾁,转⾝冲着老板道:“老板,账我还清了,欠了二个月,真不好意思。” “再欠些⽇子也不要紧,才三十元,你不用那么认真!”老板边摸着⿇将牌,边抬头敷衍道。 “各位老兄弟,你们慢慢 ![]() “袁猴今天怎么啦,好像上杀场一样,和我们‘再见’了?他平⽇来店中买东西总是讨价还价,像上自由市场。这次来却一改常态,这样 ![]() “不要胡思 ![]() “我总觉得他今天不对劲…”老板坚持说,“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哎,我说,你大概有疑心病吧?放着好好的牌不打,给别人 ![]() ![]() 老板不再言语,继续打牌。 袁猴回家进了墙门,将酒瓶和花生⾁丢在场角边。他反手将铁门锁上,尔后又进杂货间找到了那两瓶带有骷髅标志的甲胺磷。他左手拎起一瓶摇了摇,空的;右手提起另一瓶摇了摇,发出了咕咚咕咚的声响,约有半瓶。他就提着那半瓶甲胺磷进了底层东房门,随手又将房门关上,按上锁上险保。 他坐定在柜台前,将手中的半瓶甲胺磷竖在柜台上,仰头看了看 ![]() ![]() ![]() ![]() 袁弟吾儿: 如有一天,你⽗不幸⾝亡,敬请不要悲伤,好好 ![]() 至于我的丧事,一切从简,不需要做道场等大张旗鼓地瞎闹。我的骨灰,敬请撒在村北边的坟场树林。如你⺟先逝,则撒在她墓前。仅此。 你⽗袁大 ![]() 王祖同代笔 公元2005年5月28⽇ 袁猴站起⾝来,嘴里喃喃自语:“什么都没用啦,什么都没用啦…”他唰唰唰将遗书撕碎,随手一扬,纸屑雪花般飘落。这是在为自己撒着纸钱么?他笑了笑,眼中开始闪动着幸福与快乐之光。他伸手抓过那半瓶甲胺磷,慢慢拧开盖子,送到嘴边… Www.GAosHOu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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