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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萍踪侠影录 作者:梁羽生 | 书号:2034 时间:2016/10/5 字数:11538 |
上一章 人逃帐锦意有疑踪追 胜争台擂心无本错铸 回四第 下一章 ( → ) | |
云蕾听得旁人谈论,知道这红面老人正是黑石庄的庄主轰天雷石英,那女的便是他的女儿石翠凤了。云蕾暗暗喝彩,暗自笑道:“这老头儿红脸尖嘴,果然像画上的雷公,生下的女儿却这样俊秀。” 只见石英抱拳向台下一拱,朗声说道:“小老儿的 ![]() ![]() ![]() 沙寨主眉头一皱,讷讷 ![]() ![]() ![]() ![]() ![]() 石翠凤⾝子滴溜溜一转,倏然转到韩大海的背后,韩大海连发数招,左右搏击,却连她的裙角都捞不着。云蕾心想道:“原来她练的和我同一家数,都是从八卦游⾝掌化出来的。”云蕾在桃林中所练的“穿花绕树”⾝法乃是八卦游⾝掌的最上乘功夫,虽是在八卦游⾝掌中变化出哑,实已在正宗的八卦游⾝掌之上,所以这时看石翠凤在台上绕来戏去一招一式都看得十分清楚。台上的韩大海却已眼花缭 ![]() ![]() 韩岛主这么一嚷,石翠凤的⾝形略略迟缓下来,韩大海突然跃起,扑腾腾三拳连发。云蕾暗笑道:“真是个不知进退的鲁莽笨虫,别人让他他还不知道。”只见石翠凤微微一闪,左肘一撞,韩大海⽔牛般的⾝躯,扑通跌倒。石英赶忙扶起道:“凤儿,你还不上来赔罪么?”韩大海道:“没伤着,石姑娘你真好功夫,我、我…”他是个愣小子,“我可不敢娶你做老婆啦!”几乎说了出来。他的⽗亲双眼一瞪,把他吓得不敢作声。 林庄主的儿子林道安轻摇折扇,缓缓走出, ![]() ![]() ![]() 石翠凤心头烦躁,暗中想道:“看这家伙的模样,不是个正经的人儿,这双眼睛就叫人讨厌。可不要给他得了手去。”石翠凤实是不愿嫁他,掌法越来越紧,可是林道安的武功委实不弱,点⽳的功夫也须小心防备,打了五七十招,石翠凤毫无办法。林道安十拿九稳,心道:“看你这女流之辈有多少气力和我对耗?”折扇一缩,只待她疲卷无神,便要将她点倒。 酣斗中石翠凤欺⾝直进,忽然樱 ![]() ![]() ![]() ![]() 林庄主眼看着儿子功败垂成,好生恼怒,却是不敢发作出来。石英在林道安脑后一捏,道:“没事,没事!凤儿,你怎么出手不知轻重,专打人家的要害!”林道安醒了过来,冷冷一笑,道:“石姑娘,领教啦!”和⽗亲并肩纵起,一跃跳下擂台。 石英摇了头摇,又拈须笑道:“小女侥幸连胜两场,这回可要请无忌世兄教训教训她了,可别让她太得意啊!”无忌乃是沙寨主儿子的名字,在三人之中,石英对他最为赏识,就是嫌他手底太过狠辣,在绿林之中,有威名而无威望。但石英心想世上难求十全十美之人,有这样一个女婿,也算是不错了。 石英深知沙无忌武功在自己女儿之上,以为他必欣然动手的,不料他眉头一皱,忽然苦笑说道:“不必比了,若然今⽇要比,那小侄倒就⼲脆认输了!” 此言一出,座上群豪,无不愕然。石英怫然不悦,说道:“沙贤侄此话怎说,莫非小女不堪承教么?”沙无忌又是一声苦笑,缓缓将⾐袖卷起,只见右臂上一道伤痕,直到手腕,伤痕深处,骨头都露了出来。石英吃了一惊,道:“贤侄是怎么挂彩的?”沙无忌向台下扫了一眼,道:“昨⽇在 ![]() ![]() 石英怔了一怔,忽地哈哈笑道:“这么说来,那保镖的倒也是个能人。只不知他是何来历?现在何方?我亦想会一会他与你们两家和解和解。”沙无忌面⾊一变,道:“小侄出道以来,从未如此受辱,此事和解不了。”忽的向台下一指,道:“这□吃了狼心豹胆,胆子可大着哩,他就在这儿。”沙涛大叫一声,喝道:“我沙家⽗子还要会会你这位能人,你往哪里走!” 擂台上两条人影倏地扑下,贺寿的客人一阵大 ![]() ![]() 云蕾一个转⾝,肘撞脚踢,打翻两个奔来助拳的人,一跃跳过一张八仙桌子,沙涛子套 ![]() ![]() ![]() ![]() ![]() 这还是云蕾不想伤人,所以仅仅将他的兵器削断。沙涛却不承情,腾空扑起,伸手又抓,云蕾剑锋一转,一招“斗转星横”横削过去,霎时间换了数招,迫切之间,云蕾竟未能将他 ![]() 云蕾眼睛一瞥,只见沙涛的手掌,掌心殷红如⾎,知他练有毒砂掌的功夫,这一掌万万不能给他打中,急忙间伸手一拉硬将一个助拳的拉了过来,向前一挡,沙涛慌忙缩手,云蕾扑的又从缺口跳出,跃过一张桌子,拿起碗碟, ![]() ![]() ![]() ![]() 沙无忌拿起一张椅子,又抢上前来,狠狠砸下,云蕾霍地一个“凤点头”,一剑劈去,将椅子也劈成两边。沙涛双手一错,呼呼劈来,云蕾更不换招,剑柄一抖,趁势刺出,忽地人影扑面而来当中一立,双掌斜分,云蕾、沙涛各自倒跃三步,只听得石英大叫道:“沙大哥给小弟一点薄面,这位小哥也请住手。” 沙涛道:“大哥,你替我作主。咱们⽗子的面子也全靠你一句话啦。”石英看了云蕾一眼,心道:“天下间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若非亲眼见他本领,可真不敢相信他能把沙家⽗子打得一败涂地。”心下好生踌躇。云蕾道:“石庄主,我得罪你的贵客啦,今⽇我登门拜寿,可不敢和你动手,要杀要剐,随你处置。”按江湖上的规矩,云蕾到此拜寿,也便是石英的客人,有天大的事情,石英也该担待。沙涛听了,暗暗骂声好个伶俐的小贼。双眼一翻,忽地问道:“石大哥,敢问这位小哥⾼姓大名,师⽗是哪一位?”石英一愕,道:“我怎么知道呢?”沙涛哈哈一笑,道:“原来石大哥并不与他认识。在座的各位大哥,可有谁认识他吗?”这时満园贺客都围住云蕾,没一人与他相识。沙涛冷笑道:“大哥可清楚了,这小子是冒充贺客,名为拜寿,实是避难。让他⽩食事小,说出去可不损了咱们山西黑道上的颜面么?” 石英好生不悦,道:“依大哥之意如何?”沙涛道:“把他所保的那个主儿的照夜狮子马与珠宝 ![]() 石英见云蕾一副出神的样子,只道他吓得呆了,朝他肩膀轻轻一拍,道:“这位小哥,你又有何话说?”云蕾道:“他劫人,我救人,这有什么好说的?他们若不服气,就请上来好了,只要他们⽗子胜了,莫说只是在臂上拉了一刀,就是三刀六洞,我也逃跑不了。”石英面⾊一沉,心道:“原来这小子还是初出道的雏儿,岂不知到了这儿,我就是事主,我既说明要把事情搁到肩上,你向他们挑战,可不就是向我挑战么?”果然沙涛听了,哈哈大笑。 云蕾眼睛一瞪,道:“你狂什么?你⽗子尽管上来,看俺可曾怕你?”云蕾记住周山民所教过她的江湖规矩,若遇上对方人多,而又是成名人物的话,那就得把话拿住,邀他们单打独斗。云蕾心想,沙家⽗子二人也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乐得一邀就邀斗他们⽗子二人。岂知周山民所教的“江湖常识”,只是一般情况,并不适合今⽇之用。只见沙涛哈哈大笑之后,朗声说道:“石大哥,你听清楚了?这小子的眼內岂止没有俺沙家⽗子,也没有你大哥啦!” 石英面⾊又是一沉,道:“俺自有吩咐。喂,这位小哥,你愿比剑还是比拳?”云蕾道:“什么,和你比吗?庄主,你的蹑云剑天下闻名,小辈焉能与你动手?我只是要和他们比划比划!”石英陡然一喝,道:“住口!谁要在我这儿动拳刀,就得朝着我来!”双眼一扫,此话明里是说云蕾,暗中却也说着沙家⽗子。 云蕾一怔,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只听石英又道:“你既然怕我的蹑云剑法,那么就比拳法好了。”云蕾道:“晚辈不敢。”石英面⾊一端,道:“不比不成!不过念你乃是小辈,老夫也不屑与你动手。翠儿,你与我接他几招!小子,快快上擂台去!” 石英这一番话,大出众人意外。沙家⽗子,更是恼怒,面⾊青里泛红。要知石英今⽇让女儿摆下擂台,虽未说明用意,众人却无不知道他乃是借此选择佳婿。石英瞥了沙家⽗子俩一眼,并不理睬他们,仍是不住地催促云蕾:“好小子,你既有胆敢混进黑石庄来,就该有胆上擂台去显显⾝手,咄!你不上去,难道要老夫把你抛上去么?”声⾊俱厉,咄咄 ![]() 云蕾抬头一望,只见翠凤杏脸泛红,眼光出正 ![]() 石英吩咐了管家几句,傍着沙涛坐下,拈须笑道:“沙大哥,咱们多年 ![]() 只见擂台上两条人影,此来彼往,穿来 ![]() ![]() ![]() 若依云蕾的本领,本来可以在三五十招之內,将石翠凤打倒,但云蕾有心要看石翠凤的“云蕾这样的人品武功,早已倾倒,只是□斗之下见云蕾出手,分明是故意留情,状同儿戏,心中暗道:“我若不露出两手功夫,将来成亲之后,岂不教他轻视”石翠凤是个好胜的姑娘,误会云蕾有意相让乃是轻视,掌法一变,竟如疾风迅雨,柔中带刚,掌劈指戳,其中竟杂着蹑云剑的路数。云蕾心中一愣,抖擞精神,一口气接了她十来招,也施展了师门绝技,以“百变玄机”剑法化到掌上来,虚实相生变化莫测,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顿时化客为主,着着抢攻。石翠凤见她如此,心中倒反 ![]() ![]() 擂台下石英拈须微笑,沙涛面⾊铁青,道:“恭喜大哥选得佳婿,小弟告辞了。”石英把手一招,叫管家过来道:“沙贤弟,做大哥的替你赔罪,这里有一包珠宝,聊作赔偿之资。那照夜狮子马非凡马可比,只好请贤弟到我的马厩中挑选十匹最好的马,以为抵偿,请贤弟手下留情,放过他所保的这趟镖吧。”石英先前听得沙涛所说,还以为云蕾真是个保镖的人。 沙涛冷冷一笑,道:“谢大哥厚赐,小弟还薄有资财,不敢贪得。只是黑道上的规矩,这趟镖小弟既然一度失手,那就不能就此罢休,这个要请大哥见谅。”一揖到地,携了沙无岂排众而去。石英好生不悦,叫管家送客,自己也跃上了擂台。 擂台上石翠凤満面通红,见⽗亲上台,低下头来,手指轻捻⾐带,云蕾面⾊亦甚尴尬。石英哈哈大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年少英雄,难得难得。”石英适才在台下,已向管家查到云蕾的拜贴,知道了她的名字,又笑言道:“云相公,你这样的⾝手,何必要做保镖?”云蕾答道:“我并没有做保镖呀!前⽇在路上偶然结识一位朋友,替他抵御劫贼,无意之中,与沙寨主⽗子结下梁子。”石英心中一宽道:“原来如此。你家中尚有何人?订亲没有?”云蕾迟疑半晌,道:“只有一位哥哥,尚未订亲。”石英哈哈大笑,道:“少年人提起订亲,就害臊了。”云蕾更是尴尬,只听得石英又道:“这擂台你打胜了,我要给你一点彩物。”拿出一枚绿⽟戒指,上面镶着两粒“猫儿眼”宝石,闪闪放光。石英道:“这是翠儿的⺟亲临终之时 ![]() ![]() ![]() ![]() ![]() 石翠凤开了房门,吩咐丫鬟道:“把被褥全都换过。”丫鬟见锦褥上満是鞋印泥污,掩口暗笑。石翠凤一手提灯,一手携着云蕾,转过几处回廊,走上一座大楼。 楼⾼五层,石翠凤推着云蕾走上层,只见楼中摆着一张圆桌,桌上摆了无数珍宝,石英坐在当中,左右坐着四人。石英见她进来,一笑说道:“今回要多留一件啦,翠儿蕾儿,你们都拣一件,余下来的才给好朋友们。” 云蕾莫名其妙,翠凤道:“这是我们的老规矩,你听爹的话,先拣一件。” 云蕾拿了一个碧⽟狮子,石翠凤也随手拿了一枝⽟簪。云蕾举目四顾,这房间倒很朴素,房中除了一个铁箱之外,竟是既无家具,又无摆设,只是墙上挂着一幅大巨的工笔画,画中一座大城,山环⽔绕,还点缀有亭台楼阁、园林人物,看来是江南的一处名城。石英笑道:“你 ![]() 云蕾与翠凤走出房门,只听得房中客人说道:“真可惜,这是最后一次的 ![]() 回到新房, ![]() ![]() 翠凤道:“我爹是一个独脚大盗,每年出去作案一次。乡人都不知道。他每次作案回来,总要让我先拣一件珠宝,其余的才拿去发卖。”云蕾道:“偷来的东西怎好拿去发卖?”翠凤道:“自然有做这路生意的人,刚才那四个汉子就是专收买爹爹珠宝的人,听说他们神通广大,在北方劫来的拿到南方去卖,南方劫来的就拿到北方去卖,从来没失过手。我爹爹卖得的钱,一小部分置了产业,其余的全拿来救济江湖上的穷朋友了。”云蕾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爹爹有赛孟尝之称。” 翠凤微微一笑,听得更鼓又“咚”的一下,美目流盼,睨着云蕾笑道:“你要和我谈个通宵么?”云蕾道:“我再问你件事,那幅画又有什么故事呢?”翠凤道:“我也不知道,爹从未和我说过。”沉 ![]() 外面更鼓又“咚”的一下,翠凤笑道:“你还有什么要问吗?”云蕾搜索枯肠,想不出什么可拖延之计,势也不能和她谈个通宵,心中大急。翠凤低声问道:“云相公,你真的不嫌弃我么?”云蕾道:“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姐,我怎么会嫌弃你呢?”翠凤柔声说道:“好,那么咱们明儿再谈吧,你也该睡啦。” 云蕾手摸⾐襟纽扣口中说道:“是啦是啦。是该睡啦。”手却停在纽扣旁边,并不去解。正自无计可施,忽听得外面更锣急响,人声喧嚣,有人大叫道:“捉贼,捉贼!” 轰天雷石英的家中,居然有贼光顾,这可是天大的笑话!留宿的贺客,都是三山五岳的能人,闻声纷纷跳起四处搜索。 云蕾一笑道:“睡不成啦,这贼人一定是觊觎你爹爹的珠宝来的。”与翠凤双双跃出,径奔蔵宝楼来。 云蕾轻功超妙,远在众人之上,眨眼之间,不但越过了家丁与贺客的前面,而且把石翠凤也甩在后边,石翠凤又是喜又是恼,喜者是“他”为了石家之事,如此着急;恼者是大声呼叫,“他”却不肯一停。 石家庄园广阔,那蔵宝楼在后院东角,云蕾一溜烟地跑到楼下,回头一望,只见石翠凤的⾝形,还在外面大院的屋顶。云蕾拔剑出鞘,飞⾝一掠,脚勾檐角,单手一按,从第一层的檐角,飞上了第二层楼,侧耳一听,忽闻得怪声啾啾,有如鬼叫,静夜之中,令人胆寒。 云蕾骂道:“小贼装神弄鬼,想吓人么?”听得异声来自楼內,擦燃随⾝所带的火石,燃起火折,便钻了进去,往上一闯,在三楼的楼梯之下,猛一抬头,忽见四条大汉,都是用着“金 ![]() ![]() 云蕾心道:“这种厉害的点⽳,真是见所未见,不知我用本门的解⽳之法,能否有效?”察看四人形状,大约是被人点了脊椎之下的⿇⽳与哑⽳,试着用本们解⿇⽳之法施救,果然应手见效,只见四人大叫一声,突然扑倒,云蕾急急跃开,但听得金⽟相撞之声,四人怀中的珠宝,滚滚満地。 云蕾又是一怔,这四人所有的珠宝,价值何止十万,那么偷袭他们的贼人,显然不是为了财物而来了。云蕾喝道:“贼人去了没有?”四人一手按着 ![]() ![]() 云蕾打醒精神,壮起胆子,钻出窗外,一纵⾝又上了四楼的飞檐。忽听得顶楼上石英的声音说道:“我们⽗子两代已等了六十年了,你不肯露出真容与我相见么?”云蕾急急飞⾝直上。 顶楼上烛影摇红,云蕾勾着檐角,一眼瞥去,只见一个人影背着自己,沉声道:“拿来!”这声音竟在什么地方听过似的!只见石英将墙上所挂的那幅画取下,卷成一卷,那影子突然伸出双手,一手取画,一手竟似向石英当头拍下。云蕾大叫一声,长⾝飞起。猛听得呼的一声,暗器挟风, ![]() ![]() 黑夜之中,呼呼风响,第二道暗器又奔了下来,发暗器之人,用的竟是连珠手法,云蕾暗用“千斤坠”的重⾝法,勾实屋檐,青冥剑扬空一击,火花飞溅之中,暗器裂成无数碎片。这暗器原来是一块石头。云蕾击碎暗器,向上望去,忽见石英探出头来,大声喝道:“是谁?”忽而声调一变,惊道:“蕾儿,是你么?不⼲你事,快快躲开!” 云蕾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看那贼人分明是要劫石英的宝物,何以石英反而助他?竟发出飞蝗石阻人援救?这时蔵宝楼下,人影幢幢,已有贺寿的客人赶了前来,云蕾还未及躲开,忽见石英跃了出来,大声叫道:“贼人已给我打跑了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云蕾眼利,忽见那条人影,从背面的窗子穿窗飞出,轻灵迅疾之极,云蕾不假思索,飞⾝一转,掠到屋檐的另一边,那人影已纵到边护院的墙上。云蕾施展上乘轻功,飞⾝扑去,但见那人从墙头飞起,在半空之中,突然扭转头来伸手向云蕾一招,那人面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云蕾看不清楚,仍然飞⾝追赶。 墙外是一片树林,树林中忽听得一声马嘶,月光之下,只见一匹⽩马从林中跑出,云蕾一见,又是大吃一惊,这⽩马神骏非凡,正是前⽇相遇的那个书生的坐骑!云蕾吓得呆了,此事真是万分难解:前⽇相试,那书生分明不会武功,何以竟会到此盗宝?那蒙面之人到底是不是他?而且到底是不是盗宝,亦属难知。若说是“盗宝”,何以那四个客商的珠宝,他全不取,只取了一张画去,难道那张画比价值连城的珠宝更值钱?尚有一点更可疑的是,那书生看来只是二十多岁的少年人,何以适才石英又说等了他六十年? 种种疑团,横塞 ![]() 从林中跑出的那匹红鬃马,正是云蕾的坐骑,云蕾记得这匹马乃是扎在黑石庄前,不知怎的竟会到了林子里面?那蒙面怪客这时已跨上马背,却并不催马前行,回过头来,又向云蕾招手,这回云蕾看得较为清楚,虽然还未敢断定,但那人的⾝材却十分似那书生。这一下惹得云蕾心中火起,骂道:“兀你这□,竟敢两次三番,前来戏我!”飞⾝上马,腿双一夹,催马便追。那匹⽩马四蹄一起,迅逾追风,眨眼之间冲出林子。云蕾听后面马蹄之声,知是石英率领庄丁策马追赶,更是放马飞驰。那匹“照夜狮子马”固然是世上罕见的⽩马,即云蕾这匹坐骑,也是千中选一的蒙古战马,黑石庄的马匹哪里追赶得上?不消片刻,两匹马都驰上了从 ![]() 蒙面人的⽩马一直在云蕾半里之外,看看云蕾追赶不上,又放慢下来,云蕾又是气恼,又是好奇,急 ![]() ![]() 追风踏月,骏马飞驰,一前一后,追逐了百数十里,残月西下,晓风云开,不知不觉已是清晨时分,也不知追到了什么地方,但见前面又是一片丛林,蒙面人回头叫一声道:“失陪了!”⽩马四蹄翻飞,没⼊林中。 云蕾怒道:“你跑到天边,我也要追你!”拍马飞赶,刚到林边,忽听得⽩马嘶鸣,林子中有人怪啸!云蕾一勒马□,只见那匹⽩马闪电般飞奔出来,马背上的人已不见了。云蕾吃了一惊:那蒙面人的武功非同小可,难道竟然给暗算,只逃出这匹来来? 林子里怪啸之后,又传来了呼喝之声,云蕾略一思索,翻⾝下马,施展上乘轻功,跳到一棵树上,只见林子中追出数人叫道:“可惜,可惜!给那⽩马跑了!咦,还有一匹红马,呀可惜也跑了!”云蕾的马是久经训练的战马,懂得自行躲避,但只要主人叫唤,又会回来。云蕾不用担心,在树枝上展开轻灵的⾝法,从这一查跳到另一棵树,片刻之间已到茂林深处。 林中人语嘈杂,云蕾隐了⾝形,偷窥偷下,见前⽇所遇的那个书生箕踞在一块岩石之上,他的蒙巾已开解了。在他周围⾼⾼矮矮,围着了七八个人,沙涛⽗子也在其內,另外还有一个披发头陀,一个青⾐道士,相貌奇特,最为惹人注目。 只听得沙涛冷冷笑道:“饶你这□溜滑,也终难逃我的掌心,你想要命么?”那书生头摇摆脑道:“夫蝼蚁尚且贪生,况属人乎?”沙涛道:“你既然要命,快快把你的照夜狮子马唤回来!你的珠宝我们可以不要,这匹马却是非要不可!”那书生又摇头摇道:“宝马神驹,岂能轻易易手!”沙涛冷笑说道:“你的保镖已在黑石庄作娇客了,谁来替你保驾?”那书生忽然把手一指道:“坚子何知,我之保镖来矣!”忽然声调一转,大声叫道:“保镖的你还不快快下来救驾么?”正是: 波谲云诡难预测,柳暗花明又一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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