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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萍踪侠影录 作者:梁羽生 | 书号:2034 时间:2016/10/5 字数:15883 |
上一章 能奇逞客怪力大刚金 着险遭军将拳绵汉罗 回四十第 下一章 ( → ) | |
这珊瑚乃是云蕾送与石翠凤的聘礼,周山民如何敢接?云蕾格格一笑,说道:“这本来是你家的东西嘛,我不过借来一用罢了,现在物归原主,岂不应当?”周山民微愠说道:“云妹,咱们分手在即,你何苦与愚兄开这个玩笑?”云蕾面⾊一端,忽然庄容说道:“大哥,我有一事求,你肯是不肯?”周山民道:“你我情逾兄妹,若愚兄力所能及,赴汤蹈火,亦所不辞。”云蕾笑道:“此事不费吹灰之力。” 周山民不是笨人,见此神情,已然醒悟,心中又是恼怒,想道:“你另有意中之人,这也罢了,却何必行这移花接木之计?你岂不知,曾经沧海难为⽔,除却巫山不是云吗?”正想发话,只听得云蕾说道:“那石姑娘对我一片痴情实是可怜。我岂能长此相瞒,误了她的青舂年少?”周山民怒道:“此事与我何⼲?”云蕾眼圈一红,道:“我无⽗无⺟,有了为难之事,不求你还求谁呢?我这件⿇烦事只有你可以代为解决。叔祖和轰天雷石英又是相识,最适当不过啦!”周山民道:“什么,你这不是強人所难吗?”云蕾道:“你知道我求你什么?我又不是要你马上成亲,你急什么?我只求你收回这枝珊瑚,到有了适当的时机,代我向石姑娘言明真相,这也不肯么?”周山民见她说得可怜,而所求的事情又并不悖乎常情,无可推托,只好收了。云蕾愁眉一展,含笑道谢,跨马便行。周山民怔怔地目送她的背影,思 ![]() ![]() 云蕾一路无事,数⽇之后到了京师。京北自金代中叶(公元一一五三年)建为中都,已具京城规模,到明成祖自南京迁都至此,悉意经营,建成了世上无双的名都。云蕾进得城来,但见紫 ![]() ![]() ![]() ![]() 张风府以前曾对她说过,说若然她与张丹枫有机会到京北的话,定要请他们到他家中作客,曾留有地址给她。云蕾在客店中住了三⽇,渐渐摸 ![]() 张家虽还算不上是富贵人家,住宅亦颇宽广,从外面看去只见一道围墙,墙內树木扶疏,里面只有四五间平房,云蕾不觉纳罕:怎么留了这么多空地?继而一想心道:“是了,那张风府乃是锦⾐卫的指挥,家中自然少不了宽广的练武场所。” 云蕾扣门求见,那管门的将云蕾仔细打量,好一会子,慢 ![]() ![]() ![]() 过了一会,那管门的独自出来,说道:“云相公,我家大人请你进去。你从右边的石路直走,再向左拐一个弯,有一道虚掩着的石门,你推门进去,我家大人在场子里边。我还要在此看门,恕不带引你了。”边说边打开栏栅,让云蕾进內。云蕾余怒未息,心道:“这张风府好大的架子,在青龙峡之时,说得似乎甚够朋友,今⽇我登门求见,他竟然不来接我。哼,到底是一个官儿。” 云蕾气愤愤地走到了场子外边,心中正在思量如何对张风府说话,忽听得內面一阵刺耳的笑声:“嘻嘻,哈哈,哼,小心了!”这笑声竟然是澹台灭明的笑声。云蕾吃了一惊,推开石门,只见场子周围挤満了御林军的军官和锦⾐卫的武士,张风府站在前列,见云蕾进来,遥遥点首示意,场子里澹台灭明正与一个武士比试,双掌相抵,忽然大笑两声,左脚闪电一勾那名武士扑通倒地。 澹台灭明笑道:“再来,再来!”又一名武士跳上前来:“我也领教领教澹台将军的绝技!”澹台灭明笑道:“好极,好极!”那武士一 ![]() ![]() 云蕾大为奇怪,澹台灭明乃是护送瓦刺的番王,怎么却在张风府的家中与国中武士比起武来?张风府聚精会神地观看,云蕾不便找他谈话,只得杂在人堆之中,听众武士叽叽喳喳的谈论。 云蕾听众人谈论,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澹台灭明到京多⽇,与众武士颇有往来,自然免不了谈论武功各夸技艺。澹台灭明久有瓦刺第一武士之称,有些人便想见识见识他的武功,澹台灭明人颇 ![]() ![]() 比试已进行了三⽇,澹台灭明连败京中八名⾼手,竟是所向无敌。今⽇乃是最后一⽇,若然仍是无人能够抵敌,国中武士的面子,可就要丢光了,所以大家心情,更是紧张沉重。 场中与澹台灭明比试的这位武士,乃是御林军的副统领,名叫杨威,有一⾝横练的铁布衫功夫,自信可以捱得住澹台灭明的掌力,这时已拆了十余二十招。杨威用的是十路八长拳的功夫,硬拳硬马,拳拳挟风,威势亦颇惊人,澹台灭明用的是一套平平常常的“铁琵琶”掌法,轻描淡写地将杨威的重拳一一架开,斗到了约三十来招,只见杨威汗如雨下,拳法渐 ![]() 张风府再也忍受不住,跃出场心,抱拳说道:“我来领教领教澹台将军的⾼招!”澹台灭明哈哈笑道:“久闻张大人是京中第一⾼手,这回幸逢对手,真是大快生平。”言语之中,虽是对张风府推崇,其实甚为自负,这一战乃是两个“第一”之争,若然张风府输了,其他的人也不用再比试了。 张风府道声“领教”,与澹台灭明对面立定,左拳右掌,拳抵掌心,向前一拱,这乃是名家比武的见面礼仪,其实內中却是暗蔵劲力,以逸代劳。澹台灭明自是识货之人,微微一笑双掌一合,还了一礼,手未分开,就是一招“⽩猿探路”,照着张风府的天灵盖劈下。张风府拳掌一分,斜⾝上步,右掌横挡,左掌一挥,霎时之间,还了两如,澹台灭明虚虚实实,那一掌将劈未劈,蓦然手指一划,势捷如电,一个变招,双指径点张风府的 ![]() 澹台灭明叫道:“这一招倒打金钟,果是⾼手!”话声未了,只见他⾝形飘动,不知怎的,一下子就反踏中宮,直抢过来,反手一掌,猛切张风府的手腕,众武士不觉哗然惊呼。只听得拍拍两声,两人双掌一 ![]() ![]() ![]() ![]() 这两拳避无可避。但见张风府小臂划了半个圆弧,双掌缓缓往外推出,澹台灭明的来势极猛,张风府出掌舒缓,看来实似无可抵御,连云蕾也不觉触目惊心。忽听得澹台灭明叫道:“好一个绵掌功夫!”⾝躯似弹簧般忽然弹起, ![]() 原来张风府亦自知功力不及澹台灭明,但好在他学的乃是內家正宗的功夫,在“绵掌”上有非常造诣,绵掌讲究的是以柔克刚,练到最神妙的境界,可以轻轻一掌,击石如粉。张风府虽然还未到这个境界,可是內劲暗蔵,就势反击,澹台灭明的重手法,也竟然给他举重若轻的化开解了。 武士中的⾼手不觉 ![]() 两人一柔一刚,进退攻守,打了一盏茶的时候,仍是未分胜败,但张风府已渐渐额头见汗,众武士还未觉得什么,云蕾却已知道不妙。她虽然未看出张风府有何败象,但心中暗想:“张风府的武功与张丹枫在伯仲之间,在古墓之中,澹台灭明与张丹枫试招,张丹枫只能挡得到五十多招,张风府功力虽比张丹枫稍⾼,看来也绝不能挡到七十招。而今他们已□拼了将近五十招,只怕张风府就要难逃一败。” 张风府也自知不妙,再挡了七八招更觉呼 ![]() ![]() 但澹台灭明是何等样人,焉能如此轻易受算?他一掌虽然扑空,掌力却如排山倒海般直奔过去,方圆一丈之內,全在他掌力笼罩之下。张风府料不到他的功力如此深湛,这一来弄巧反拙,自己的杀手神招,反变成了孤注一掷的硬打硬接,只觉 ![]() ![]() 这时双方各以真力相接,变成了骑虎难下之势,澹台灭明也暗暗吃了一惊。原来张风府虽然功力较低,但他的绵掌功夫却是內家的上乘功夫,刚柔兼济,也是武林一绝,澹台灭明的掌力和他一接,竟被胶着,摆脫不得。澹台灭明暗暗叫声“苦也”,自己虽无伤人之心,但处此形势之下,掌力收不回来,而且张风府的绵掌功夫也非同小可,⾼手较技,到了“死拼”之时,又不能相让,迫得全力施为,不让对方的掌力发到自己的⾝上。 二人这一□拼,旁观⾼手无不触目惊心,但见二人各自沉 ![]() ![]() ![]() 云蕾看得呆了,暗想:“似此形势,若任由他们□拼下去张风府不死也得重伤,自己又无法相助。”想起张风府虽是朝廷军官,却还算得上是个热⾎男子,不由得替他大为着急。再过片刻,张风府 ![]() ![]() ![]() 忽听有人轻轻咳了一声,场中心不知怎地突然多了一人,脸⾊焦⻩,三绺长须,约摸有五十上下年纪,⾝穿直裰大褂,拿着一把破蒲扇,俨如刚刚从田间耕作回来的乡下老汉。众人全神贯注,竟不知他是如何进来,都不 ![]() 要知怪老头儿这一手实是非同小可,竟然借着破蒲扇一隔之力,将两人的內家真力全都卸在扇上,而自己却毫发无伤。这种卸力化劲的功夫,非唯施用者本人要有深湛的武功,而且要用得恰到好处,刚好趁着两人换气之际,这才能一举见效,要不然自己本⾝就有生命之险! 众人正在惊奇,只听得澹台灭明哈哈大笑朗声说道:“今⽇始得幸会⾼人,我澹台灭明倒要请教了!”那貌似乡下老头的怪客提着那把破烂不堪的蒲扇,颤巍巍的惶恐说道:“澹台将军休得说笑,我这个乡下老汉懂得什么把式啊!”澹台灭明面⾊一沉,说道:“老先生真不肯赐教么?”对面三尺,拢指一划,只听得声如裂帛,把那扇十数条扇骨都齐 ![]() 其实众人有所不知,那怪客适才那横空一隔,实是半凭巧劲,半凭功力,将澹台灭明与张风府两人的內家真力都卸到扇上,让他们相 ![]() ![]() ![]() ![]() ![]() ![]() ![]() 众武士与张风府同一心思,好奇之心,令他们希望这二人 ![]() 那怪老头儿将蒲扇一扬,忽道:“你将我的扇子毁了,我不要啦,送给你吧!”那“蒲扇”其实只剩下了一 ![]() ![]() 众武士齐都失声惊叫,只见澹台灭明在间不容发之际,双手缩⼊袖中,长袖一挥,“波”的一声,⾐袖穿了一个大洞,那 ![]() ![]() 张风府骇然失⾊,想不到这两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然就是以真力相拼!但见那澹台灭明迅如怒狮,飞⾝力扑,一掌接着一掌,连环猛击;那怪老头儿⾝如⽔蛇,四周游走,突然一个翻⾝,闪电般一掌拍出。澹台灭明大叫一声,双拳齐出,拳掌一 ![]() ![]() 那怪老头儿貌虽狂傲,心中可实是不敢轻视,一掌护⾝,一掌 ![]() ![]() ![]() ![]() 澹台灭明适才与张风府之战已令观战的武士看得瞠目结⾆了,但若与怪老头儿这一战相比,则刚才之战,简直有如儿戏不可相提并论。与张风府之战不过是想挫折对方,而且強弱分明,虽“险”不“烈”;而这一战则双方直似 ![]() ![]() 云蕾心中啧啧称奇,暗思:“看这怪老头的金刚手功夫果然是神妙得不可思议,素闻我大师伯的金刚手天下无敌,莫非他就是我的大师伯么?”玄机逸士门下五人,除云蕾的⽗亲早死之外,其他四人各得一门绝艺,论武功剑法是三弟子谢天华最強,但论到火候功力之深,却要数大弟子董岳的金刚手功夫登峰造极。云蕾又想:“我听师⽗说过,大师伯和三师伯都是文武全才,一表仪容,若然是他,怎的会是这副乡下老头的模样?而且他十余年来云游蒙蔵,又怎么会突然出现京都?” 云蕾正在忖度思量,忽见场中形势又是一变,澹台灭明与那怪老头儿倏地分开,适才是运掌如风,出拳如电,圈子越展越大,而今却是慢腾腾地你一拳我一脚,圈子反而越缩越小,有时甚至相对凝视,都不动手,突然大喝一声,彼此同时跃起换了一招,又倏地分开。表面看来,形势没有刚才烈猛,实则是各以平生绝学相拼,每一招每一式都含着杀机!张风府等识货的⾼手看得目不转睛,有时看到怪老头儿一掌劈下,澹台灭明似已无可逃避,但却忽地一下子轻描淡写地化开,在他未出招之前,众人都想不出如何招架,待出招之后,又都心中同声赞叹:“啊,这一记寻常的招数,我们却都没有想到!”其实最寻常又正是最不寻常,众人因见双方的杀手厉害,在后一招未应之前,尽从复杂繁难的化解招数上想,却不知双方都是顶儿尖儿的角⾊,最复杂的招数也瞒不过对方,反不如本着正宗的拳理,随机应变,大家都想先保持着不败,然后反攻。可是这样一来,端的是各以真才实学相拼,最为损耗內力,战不多时,只见两人头上都如顶着一个大蒸笼似的头顶热腾腾冒气。张风府大惊失⾊:这样下去一定两败俱伤,但却又无从解拆! 澹台灭明一生来未遇过如此強劲的对手,心中也不 ![]() ![]() ![]() 那怪老头儿“啊呀”一声,连连后退,但见他脚踏九宮八卦方位,虽退不 ![]() ![]() ![]() ![]() 澹台灭明心有所疑,但此时此际,正是生死搏斗的紧张关头,哪容发问。那怪老头儿年纪虽比澹台灭明大了十年,却是內劲悠长,气力毫不输蚀。只见他守中带攻,单掌翻飞,或拍或抓,挥洒自如,把大力金刚手的功夫发挥得淋漓尽致反互用。澹台灭明接第一招时,觉得有一股大力迫来,正在用力相搞,陡然对方一松,劲力竟似在一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扑空,那怪老头儿第三记怪招突发,以护⾝的左掌,反手一掌,这一掌有摧山裂石之功实是无以抵挡! 怪老头儿接连三掌,竟把澹台灭明攻守俱备、严密异常的拳法破开。云蕾看得呆了,心道:“除了我的大师伯还有谁人有此功力?”不 ![]() ![]() ![]() 那老头儿“哼”“哈”两声,⾝形倏然飞起,竟从众武士头顶掠过,转眼之间,就从墙头飞出,拦也不及。云蕾只觉他的眼光曾向自己 ![]() 张风府适才拼命与澹台灭明相抗,气力兀未恢复,跃出场时,稍为落后,两名武士,抢在前头,正想将澹台灭明扶起,澹台灭明盘膝坐在地上,动也不动,见两人抢来,忽然肩头一摆左右两掌斜推。只听得“哎哟”两声,两名武士都给掌力震得跄跄踉踉地倒退数步肋胁作痛,不 ![]() 张风府猛然醒悟,急抢上前,将后面的武士拦住,说道:“澹台将军正以最上乘的內功运气护⾝,大家不要扰他!”澹台灭明脸上含笑,向张风府微微点了点头,似是对他赞赏。 原来怪老头儿最后那掌,以大力金刚手法全力劈下,澹台灭明本来不死也得伤残。幸他也是个功力极⾼惯经风浪的人,在绝险之际,肩头一沉,硬接了金刚手。这一沉将金刚掌力卸了一半,他⾝上穿有护⾝金甲,金甲也给震裂,但五脏六腑却幸而得免震伤。那怪老头儿大约也是料不到他如此应着,金刚手给他肩头一沉之力所引,来不及撤掌护⾝,竟也给他一记铁琵琶拦 ![]() 澹台灭明虽然得免內伤,元气却已大耗,外伤更是不轻,当下不敢说话,盘膝坐静,行气活⾎。张风府瞧他一眼,对众武士道:“比武之事已了,诸位请回府吧。”众武士只恐澹台灭明有所不测,牵连到自己⾝上,乐得让张风府一人料理,于是一个个地陆续退出,只有三数名武士面有异容,兀自不走。云蕾等得不耐烦,正 ![]() 张风府一瞧,心中暗自嘀咕。原来这两人乃是司礼太监王振的心腹武士,王振在当今皇上还是太子之时,曾教过太子读书,而今以司礼太监的⾝份掌握大权,陷害忠良,势力极大。这两名武士乃是同胞兄弟,名唤路明、路亮,家传六十三路混元牌法,这种牌法本是一手持盾,一手持剑,可以冲锋陷阵,亦可以短兵相接。这两兄弟,却一人练剑,一人练盾,两人合使混元牌法,比一人更厉害。张风府今次本来没有邀约他们,他们却擅自混了进来。 张风府一听,便知路家兄弟来意不善,要知张风府正在恶战澹台灭明之后,气力自然打了折扣。可是当着澹台灭明的面张风府又不愿将这个原因说出,拒绝路家兄弟的挑战,当下慨然说道:“既然两位有此雅兴,张某只好奉陪,咱们彼此印证武功,点到为止,胜败不论。”路家兄弟笑道:“这个自然,是胜是败,都乐得一个哈哈。”两人左右一分,各自 ![]() 云蕾好不烦躁,心道:“好端端的又比什么武?”可是自己乃是外人,不便劝阻,只好在旁观看。只见张风府 ![]() ![]() 路明一看,盾牌与刀锋相接之处,竟给戳了一个小指头般 ![]() ![]() ![]() 若在平时,这两兄弟自然不是张风府的对手,可是如今张风府气力尚未恢复,武功打了折扣,他又想以快刀斩 ![]() ![]() ![]() 云蕾尚未晓知內中含有危机,看得十分纳罕,心中想道:“这是怎么回事?看来可并不像只是印证武功啊!”忽见路亮霍地塌 ![]() ![]() 云蕾惊叫一声,手指急弹,将一枚“梅花蝴蝶镖”飞出,路明这一剑刺出,満拟在张风府的⾝上搠个透明的窟窿,不料“铮”的一声,剑尖突给梅花蝴蝶镖打中,歪过一边,未看清暗器来路,急忙按剑一闪,正待喝问,云蕾也正想跃出,忽见那澹台灭明突然飞⾝跃起,叫道:“我还要再打一场,你们两位既然要留此伴我,为了酬谢盛情,我就舍命陪陪君子吧!张大人,请你退下!”话未说完,人已飞到,他运气九转,气力已充沛如常。只见他左手一拿,右掌一劈,呼的一掌,竟把路亮的铁牌震得飞上半空,路明的那口利剑也给他劈手夺过,拗折两段,路家兄弟惊得呆了。说时迟,那时快,澹台灭明一手一个,倏地将路明、路亮举了起来,喝声:“去!”一个旋风急舞,将二人掷出数丈开外,痛得他们狂嗥惨叫,眼前金星 ![]() 澹台灭明仰天狂笑,说道:“有生以来,今⽇打得最痛快了!”向张风府点头一礼,又向云蕾打了个招呼,道:“我还要打那老头儿去,少陪了!”迈开大步,走出张家的练武场。 张风府慌忙上前察看路家兄弟的伤势,只见路明给摔断了两 ![]() ![]() 张风府叹了口气道:“呀,真是料想不到!”云蕾问道:“什么料想不到?”张风府道:“我一向不受王振的笼络,这两人乃是王振的心腹武士,看来刚才之事乃是王振的指使,有意加害于我了。”云蕾想不到京师的武士也是各有派系,互相忌刻,但她另有心事,不愿多问。只听得张风府问道:“嗯,你那位朋友张丹枫张相公呢?”云蕾面上一红,道:“在青龙峡之后,我们就分手了。”张风府道:“可惜可惜!要不然,你们二人在此,双剑合璧,定可将澹台灭明打败。这三⽇来他连胜十场,幸有那怪老头儿挫折了他一下锐气,但各自受伤,也不过是打成平手。呀,这次可真是丢了我们京师武士的面子了。”云蕾见他甚是难过,笑道:“你也并没有败给澹台灭明呀!”张风府道:“幸是那怪老头儿来得及时,要不然不说落败,连 ![]() ![]() 云蕾迫不及待,无心多说闲话,张风府话声一歇,她立即问道:“张大人,我今次⼊京,实是有一事要求你相助。”张风府道:“请说。”云蕾道:“你部下那位姓云的少年军官,求你请他来与我相见可好?”张风府眨眨眼睛,甚是奇怪道:“你⼊京就是为了此事么?” 云蕾道:“不错,就是为了此事。”张风府道:“你与云统领有何亲故,怎么我从未听他提过。”云蕾道:“彼此同姓是以渴 ![]() 张风府带云蕾走出练武场所,让云蕾进客厅坐定,叫家人泡了壶好茶,道声:“得罪,我进去换换⾐服。”经过与澹台灭明那场恶斗,张风府⾝穿的青⾊箭⾐竟给澹台灭明用“铁指铜琵”的功夫撕裂了好几处,而且⾐上沾満尘沙,连头发也是一片⻩⾊。云蕾心中有事,未说之前,还不觉得,既说之后,仔细一瞧,见张风府就像经过沙漠、长途跋涉的旅人一样,⾐裳破碎,満面风尘之⾊,果然十分难看,不 ![]() 张风府进去换⾐,云蕾等得好不心急,好不容易,才等到张风府出来急忙问道:“张大人,那云统领究竟住在何处?”张风府慢条斯理地整整⾐服,坐了下来,啜了口茶,这才含笑说道:“云统领可难见到啦!”云蕾吓了一跳问道:“什么?他遇了什么意外么?”一种对亲人关切的 ![]() ![]() 云蕾好生失望,当下便想告辞。张风府却留着她谈话,追忆当⽇在青龙峡之事,又夸奖了一顿张丹枫,说是全凭他的智计,金刀周健的儿子和自己才得以两保全。云蕾每听他提起张丹枫心中就是“卜”的一跳,张风府都瞧在眼內,心中极是纳罕,忽问道:“张丹枫果是张宗周的儿子么?”云蕾道:“是的。”张风府道:“那就真是出于污泥而不染了。看他所作所为,实是一个 ![]() 张风府道:“朝廷近⽇有一件议论未定之事,甚是令人奇怪。”云蕾想起自己乃是平民不便打听朝廷之事,并不追问。张风府却视她如同知己,并不顾虑,往下说道:“这番王名叫阿刺,在瓦刺国受封为‘知院’,即是‘执政’之意,权势在诸王之上,而在太师也先之下。这次来朝,与我国谈和,提出了三个条件:一是割雁门关外百里之地,两国以雁门关为界。二是以国中的铁器 ![]() ![]() ![]() ![]() ![]() ![]() 坐谈多时天⾊已暮,张风府命家人备饭,并对云蕾说道:“云相公在什么地方住,不嫌蜗居的话,请搬到舍下如何?”云蕾想起自己乃是女子,诸多不便,急忙推辞。张风府心道:“此人怎的毫不 ![]() 云蕾尴尬一笑,道:“张大人古道热肠,我先多谢你这席酒。”辞别了张风府,独自回到客店。 这夜一,云蕾辗转反侧,不能⼊睡,一会儿想起了哥哥,一会儿又想起了张丹枫。想起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哥哥,而今远道来京,偏偏他又调到宮內去当侍卫,虽说等他中了武状元,可以相见,但事情到底涉茫,他中不了又怎么相?中了之后,另生其他枝节又怎么样?不 ![]() ![]() ![]() 想起了张丹枫,又联想到于谦,云蕾摸出张丹枫托她转 ![]() 第二⽇云蕾养好精神,晚上三更时分,换上夜行⾐服,悄悄溜出客店,按址寻到于家。在云蕾想象之中,于谦乃是一品大臣,住宅必是崇楼⾼阁,堂皇富丽,哪知竟是一个平常的四合院子,只是后面有一个小小的花园,要不然就与一般小康之家的住宅毫无两样。 云蕾心中叹道:“到底是一代名臣,只看住处,就可想见他的为人了。”当下轻轻一跃,飞上瓦面,几间平房,一目了然。只见靠着花园的那间房子,三面都糊着纱窗,窗棂纵横 ![]() 云蕾轻轻走近,偷偷一瞧,纱窗上映出两个人影,其中之一果然是张丹枫!正是: 碧纱窗上灯儿映,犹恐相逢是梦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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