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小说网提供赤胆丹心最快更新火热版阅读 |
![]() |
|
高手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赤胆丹心 作者:独孤红 | 书号:41368 时间:2017/9/20 字数:29998 |
上一章 娘九十卢 章六十第 下一章 ( → ) | |
遥见费虎,一伸右手又道:“你瞧,这是什么?” 那老婆婆忍不住两泪脫眶而出道:“她现在何处,这五六十年来一直杳无音信,我还疑惑她已不在人间,谁知她在此时此地命你来见我,这却不能怪我如在梦寐中咧。” 费虎忙道:“你要知道她在何处吗?那且请随我来。” 正说着,那下面的孟三婆婆卞太婆和余媚珠等人均已看见,纷纷跳了出来道:“卢老前辈休听这小鬼胡说,他原也是我秦岭门下弟子,如今却吃里扒外,投了年小子,将两代师长全卖了,且请拿下一问便知明⽩了。” 那卢十九娘,猛一掉头喝道:“我不管他是谁,他既奉我老友所差,便谁也不许动,你们快给我回到屋里去,否则便不用怪我翻脸不认人咧。” 就中各人,以卞太婆年纪最大,功夫最⾼,平⽇也最托大狂妄,忍不住更⾼声道:“卢老前辈,你是大家公请出来的,既蒙答应宰那年小子,替已死各人报仇,还请顾全江湖义气,这猴儿崽子既是从年小子那里来,便再奉你的⾼亲贵友所差,也该等事了再为接谈才是,否则不但令你处境两难,传了出去,也未免受人褒贬,你意如何?” 卢十九娘闻言,不由两眼精光毕露,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我老婆子,向来说一不二,还不至要你来提醒我,果真闻天声那孩子屈死在年小子之手,我自非宰他祭灵不可,这是我的本意如此,却决不是因为谁的邀请。再说我这老友也深明大义,她决不会因为和那年小子一路,便阻我报仇,既如此说,待我当面 ![]() 说着,脸⾊一沉向费虎道:“我和谢姐虽然数十年不见,却彼此 ![]() 费虎立在房上笑嘻嘻的道:“我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把话带到而已,您怎么说,我是怎么回去说,不过这些人全不是什么好相与,您还得留心,可不要上人家恶当才好。” 正说着,只听卞太婆把手一扬 ![]() 说着,两枚偃月金钱镖,直向费虎两眼打去,卢十九娘不由大怒,一跃丈余立将两镖劈空掌打落,一面大喝道:“我已有话在先,谁敢动手,还不与我滚了出来。” 说罢,人在空中一个神龙掉尾,翻转⾝来,落在院落当中,头上⽩发直竖,二目精光四 ![]() ![]() ![]() 说着怒目而视,看着两人,大有候命动手的模样,卢十九娘冷笑着喝道:“胡说,有我在此,哪有由你这孩子出手之理,你既把话说完,还不快些回去。” 那卞太婆已从席上起来,正待发话,却被孟三婆婆一把扯着低声说了两句,一面也站了起来道:“卢老前辈不必误会,这小鬼委实是我秦岭门下叛徒,而且把我们全卖了,卞太婆才打算将他留下,以正山规,既是老前辈吩咐,我们遵命放他走路,下次遇上,再为处置也是一样。至于我们这位闻寨主用酒杯去打的却不是令孙,只那人和令孙同来,我们也可不究,还请见谅,不必因此小事,坏了江湖义气。” 那东席上坐的断臂老道也起⾝,赶向院落中,拦着道:“卢老前辈不必生气,一切还请看在舍侄份上,至于方才我那一酒杯,实因有人在檐前窥探,便老前辈也经觉察,恐系外来 ![]() 卢十九娘却不答两人这个碴儿,转向卞太婆冷笑道:“你仗着这点破铜烂铁,便想将这小孩子留下来吗?他既是你秦岭门下的叛徒,已经投顺了年小子,你们有种,为什么不找上门去将人要回来,却趁人家奉我老友之命前来送信,要捡这现成便宜,如今我们且来赌一下,你只能赢得我,这孩子我便着他别走,杀剐由你处置,否则我这老婆子,便要得罪咧。” 卞太婆未及开言,那费虎却先笑道:“卢老太太,您不用吩咐,我小孩子既然奉命而来,您不教走,决不会走,只有您在这儿,也不怕谁把我生吃了,再说我是在狗熊窝里长大的,这些狗熊的功夫我全知道,不用说您,便让两位孙少爷出上一条手,也把她料理了,我还怕什么?” 这一来却正好投了卢十九娘之好,心中愈加喜 ![]() ![]() 说着一个纵步,便从席上飞纵过来,双掌一分道:“卢十九娘,你别欺人太甚,果真你打算用这小鬼打赌,我倒愿意领教分个⾼下,不怕把这条命赔上,也算值得,你待如何比拼,我总接着你的就是咧。” 卢十九娘大笑道:“我说和你打赌,那不过为了教你心服口服而已,难道还真能动手过招不成。” 众人连忙也纷纷出席劝阻,卞太婆却一瞪凶睛道:“你不动手过招还赌什么,当真只凭你卢十九娘这个名头,便能教我心服口服吗?” 卢十九娘又大笑道:“我卢十九娘这大半辈子本来就浪得虚名,怎么能教你心服口服。” 说着,猛然脸⾊一沉一伸右臂道:“我是由这位闻道玄闻道爷为了闻天声那孩子的事请了出来的,在此事未明之前,自不便先对你动手,如今只凭我这条右臂分个胜负,你只能将我这条伸直的胳膊拉得弯了下来,便算我输了,这孩子凭你处置,你如不胜又待如何?” 话犹未完,那闻道玄已经先开口道:“二位老前辈不必因此便伤和气,这赌却决打不得,这小鬼既系卢老前辈贵友遣来,不妨先令回去复命,一切还望看在我那侄儿份上。” 那孟三婆婆也竭力扯着那卞太婆道:“卢老前辈乃系大家请来,无论胜负谁属,这个赌决打不得。” 其余各人又纷纷劝说,这才将两人扯开,卞太婆因为孟三婆婆又附耳说了几句,也低头不语,算是勉強将这一场过节按了下去,卢十九娘一面令费虎回去,一面向那孩子道:“你哥哥既然同来,为何不下来见我,其余还有何人?还不快说吗?” 正说着,那大的一个孩子已和二罗由房上跳了下来,那大孩子首先叩头笑道:“孙儿本早想下来替你老人家叩头,只因爷爷说过,这秦岭的人全沾惹不得,只一沾惹便要沾上三分贼味,弟弟年幼无妨,我却稍为大了两岁,恐怕学坏了,所以不敢出面,你老人家既问这个,我只好下来叩头请罪,还望恕过。” 接着又指着二罗道:“这两位乃是川中罗天生罗爷爷面前的两位叔叔,爷爷怕我们年纪小,路上生事,才着他两位伴送到太⽩山庄去。” 二罗此刻已知那两个孩子,乃系北天山⽟清观冲虚真人丁大冲的孙儿丁旺丁兴,那卢十九娘竟是丁真人未出家以前的夫人,罗翼罗轸,忙也叩拜在地,依着丁兴的话道:“小侄罗翼罗轸因奉家严之命,前往北天山晋谒丁伯⽗,蒙丁伯⽗又命陪同他弟兄二人往太⽩山庄省视伯⺟,却想不到你老人家,已经到了这里,所以才赶来,给你老人家叩头请安。” 卢十九娘连忙扶起道:“原来你们已全到太⽩山庄去过,你二人既从北天山而来,岁数又比这两个孩子大得多,曾听你丁伯⽗说过闻天声这孩子的事吗?” 二罗正待回答,丁兴已抢着道:“爷爷就为这事,怕你老人家听信人言,才命二位罗叔叔伴我们去见 ![]() ![]() 卢十九娘忙道:“真有此事吗?那这孩子又在什么地方咧?” 丁兴道:“据我听爷爷说,他已从京北到天山来,这也就快到咧?” 卢十九娘未及开言,闻道玄忙道:“小哥,这是 ![]() ![]() 那小的一个孩子丁旺却用一个小指头接着自己腮帮子笑道:“你这老杂⽑这大年纪还说谎识羞吗?你骗得我 ![]() ![]() 卢十九娘连忙喝道:“旺儿不许胡闹,你须知他是你闻师叔的叔叔,怎得以嬉戏相侮咧。” 接着仍问二罗道:“你两个知道这闻天声确实未死吗?” 罗翼忙道:“此事小侄倒知之甚详,只恐此间诸位不容细说也是枉然。” 卢十九娘倏又脸⾊一沉道:“你说的是实话谁敢不容,你别看我是这些人请出来的,须知我是对事不对人,果真闻天声这孩子没死,武当派也没欺人太甚,那我便另说另讲咧。” 罗翼闻言,目光向众人一扫大笑道:“小侄在你面前,焉敢说谎,既如此说,那我便实话实说咧。” 说着,忙将闻道玄微山湖中镖自断一臂,闻天声十四王府寻仇被擒由沙元亮救回,羹尧亲送药汤,周浔治伤命在京北疗伤的话全说了。 卢十九娘不由沉 ![]() 罗轸也大笑道:“你不知道吗?我这话便是听见一位曾经亲侍汤药的女英雄说的,那位是沙老前辈的內侄女马小香,这却不至便说谎咧。” 卢十九娘不由一怔道:“那秃顶神鹰沙老回回竟也尚在人间,他那內侄女也未死吗?” 那费虎闻言也在房上⾼声道:“我那马姑姑不但未死,而且已经长成,现在就拜在您那老友门下,您真想见见她也容易得很。” 卢十九娘略一沉 ![]() ![]() 说着,又向堂上众人道:“你们不是打算和人家在岭上⻩草坡一拼吗?果真那闻天声确实已经死在年小子之手,我自擒他开膛祭灵决无话说,否则我这为人向不受人愚弄,你们也自估量着便了。” 说罢又向丁氏弟兄和费虎二罗把手一挥道:“是非曲直我自有公论,到时一定还大家一个明⽩,你们且各自回去,不管奉谁之命而来,全不妨直说,我卢十九娘决不阿其所好,只论是非,却不问亲疏,打算蒙事,那是自讨苦吃,便想以情缚也是枉然。” 丁兴丁旺素知祖⺟习 ![]() ![]() ![]() 这里众人全都做声不得,有的更是一腔怒火,却是敢怒而不敢言,那郁天祥原是此番策划的主谋,一看情形心知不妙,忙向孟三婆婆和闻道玄一使眼⾊,仍请卢十九娘⼊席中坐下,却只不见了那位钱知县,大家不 ![]() ![]() 钱星仲这才勉強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但半边脸,已经沾満了泥土,半晌方道:“我闻得雍王门下的剑客全能飞檐走壁,取人脑袋便如探囊取物,这位年学政更是其中顶儿尖儿,这几天本就时刻担心他来杀我,却想不到方才酒吃得正好,忽然房上有了人,因此⾝不由己挫了下去,并非有意慢客,还望诸位原谅。” 说着一面咧着嘴, ![]() ![]() 在另一方面,那丁氏弟兄和二罗费虎出了县衙之后,丁兴便向二罗和费虎道:“二位叔叔和费哥回去不妨对年大人和那位谢老前辈说明⽇只管上路,只要沿途打尖当心饮食,提防那些下三滥的⽑贼打不过下毒、放火,其余全不用担心,我爷爷已经说过,那些贼奴如果识相不动手,还可以容他们多活几天,只诛少数首恶以儆其余,如果真的在那岭上打算下手,那便一个不留,全教杀却为民除害,便连那从京北下来的几个走狗奴才也别想囫囵着再回去。” 接着又笑道:“这场热闹大小如何现在还不一定,反正我们再见面便明⽩了。” 费虎忙道:“你看你们 ![]() ![]() ![]() 丁旺接着道:“你放心,另外有位前辈已经说过,此行我那 ![]() ![]() 说着把头一点,和丁兴⾝子一晃便窜出老远,仿佛两道黑烟,在那民房之上闪了几闪,便不知去向,二罗忙又问费虎道:“你这小鬼和这两位孩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不早说,险些儿不误了大事吗?” 费虎把头一摇笑道:“我也方才认识不久,如非那位谢老太太先告诉我一套话,还几乎把小命儿送掉,这房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且等下去,我慢慢告诉二位如何。” 说着,一同就房上一路窜向西街,直到那客栈后面方才纵落。一说经过,原来费虎自进了县衙之后,便自留神,一路向前张望着,却不料悄没声的,猛觉项上一紧,脖子已被一个⻩莺下爪抓个正着,接着胁下又被人点了下,登时做声不得,耳畔微闻一个孩子口音道: “兴哥且慢动手,这人我在三合兴见过,也许是姓年的派来窥探的。” 接着又听另一个孩子低声道:“本来我也没想宰他,只打算问问他这些贼人把我 ![]() ![]() 说着又低喝道:“你如实话实说,我决不伤你,弄巧了我们投缘还可以 ![]() 说罢,又觉背上被一只小手拍了一下,气⾎顿开,月光下看去,那制住自己的却是两个孩子,心中料有八成一定是二罗所遇的两个孩子,也就是谢五娘说的那位旧友的后人,一有把握,转冷笑一声也低声道:“你们年纪小,我岁数也不太大,别看我冷不防被你用闭⽳手法制住,我还是杀剐全不在乎,老实说,我现在年大人手下当差,此番到县衙来,是奉了江南谢老太太之命,来寻北天山丁真人的夫人卢老太太送信给她,你待怎样?” 那丁兴忙又低喝道:“你叫什么名字,既是奉命送信,信在哪里,还不取来我看。” 费虎再定睛一看,那小的一个果然是⽩天所见的孩子,忙道:“我叫费虎,送的是口信,只见着那卢老太太自有 ![]() 接着又低声笑道:“你不是⽩天送信到我们大人那里去的吗?既是一家,又何必⽩费 ![]() ![]() 那丁旺不 ![]() 接着一扯费虎附耳道:“我姓丁叫丁旺,那是我哥哥丁兴,丁真人是我们的爷爷,你要找的卢老太便大是我们的 ![]() ![]() ![]() ![]() 费虎忙道:“那我先谢谢你,不过我们还有两位罗爷同来,已经到那前面灯光亮处去了,要去了还得赶快才好。” 丁兴笑道:“那是号称川中双侠的二位姓罗的吗,那也不是外人,为了他两位,我回去还受了爷爷一顿教训,如再让他两位在这里出上点事,那爷爷可决不会轻易再饶我,这还宜快去为是。” 说着更不再说什么,立刻也向灯光亮处,一路飞跃而去,那丁旺也说了一声:“你千万别忘了,无论如何,总得等我见过 ![]() ![]() 说着也似一溜烟追了上去,那丁兴一经赶到上房,一见罗翼已在房上伏下,看着下面在听窃着,便从屋后绕了过去,仗着⾝体小,功夫又好,不但下面群贼并未惊觉,便连二罗也未看见,等他也伏⾝下去,那丁旺也自赶到,他在角门之上便张见罗轸在巡风,罗翼却把一颗头,全露在帘际,再一看闻道玄,两只眼睛已经抬回上面,不由说声不好,连忙使了一个紫燕穿帘,斜掠过去,轻轻落在罗翼⾝后扯了他一把,却好避过那一酒杯,接着便跳了下去与卢十九娘相见,并且向群贼发话,把那一酒杯的帐,硬扯到自己⾝上,等费虎和卢十九娘答上话,这里丁兴也和二罗把话说明,三人这相互一说,二罗不由更加惭愧,匆匆一同来到上房,羹尧和天雄周再兴兀自未睡秉烛以待,便连中凤小香和谢五娘,也在房中等着消息,闻讯也全走了出来,二罗赞虎忙将情形禀明,羹尧天雄不 ![]() ![]() 中凤在旁抿嘴一笑道:“你只知道谢老前辈与卢老前辈有旧,却不知道小香姐和丁真人夫妇更有渊源咧,此刻那位卢老前辈也许还不知道她也在这里,否则她老人家早来看这位⼲女儿咧。” 众人不由全是一怔道:“当真吗?果真如此,那话便更好说咧。” 费虎又将卢十九娘的话详细说了。小香凄然道:“我也万想不到,还能看见她老人家一面,不过事隔十多年,如非恩师因为那两个孩子,辗转联想到她,便让老人家站在一处,彼此也未必便能相识。” 谢五娘慨然道:“我也因她和丁真人原来就是一对 ![]() 说着,便向费虎取回那只戒指道:“所好这一件东西乃是他夫妇当年合赠的信物,否则还几误事咧。” 说罢又长叹一声道:“说来她还是我盟姐,只是她这个火燥的脾气,和小 ![]() 中凤不由愕然道:“难道她对谢老前辈和丁真人的话全不能置信吗?小香姐是她老人家⼲女儿,那沙老前辈和他夫妇更是昔年刎颈之 ![]() 谢五娘头摇道:“这话很难说,如果是丁真人有所误会,那我是一言可解,她这人虽则热肠已极,哪怕为了别人一件小事,全可以 ![]() ![]() 羹尧点头,忙命众人准备赶路,一面又将各方公文私函写好,分别专人发出。等诸事停当已是四鼓以后,各人全是夜一未睡,即便登程,这次上路,均力加戒备,是会两手功夫的,一律乘马,带上兵刃,结束停当准备随时动手,仍由天雄当先,二罗断后,周再兴费虎往来报讯,羹尧与中凤并马而行,谢五娘和小香前后策应,那孙三 ![]() ![]() ![]() 天雄一见那两个伙计,虽然全是蓝布褂 ![]() ![]() 再一细看只见那孩子上⾝裸⾚着,下⾝只着一条短 ![]() ![]() “快请后面的人吃 ![]() 天雄闻言,连忙翻⾝下马,进棚坐下,那两个伙计,一个牵过马,在棚外老松树上拴好,一个⾼唱道:“后面灶上快预备三五十位的伙食,大帮客人把坐儿全定了咧。” 正说着,忽见后面烟尘大起,一阵鸾铃响处,冲过来十来匹马,马上的一式玄湖绉褂 ![]() ![]() 接着翻⾝下马掉头笑道:“哥儿们,这里倒是很凉 ![]() 那后面各人一声答应,也纷纷下马,便待向棚中走来,店中伙计连忙 ![]() “对不住各位爷台,我们这是凑合着的小买卖,却想不到今天忽然来了大帮客人要打尖,将有限几个座头全包定了,所以只好改⽇再伺候各位,前面岭下便有好几家大店,各位不过多赶个十来里,便可歇息,还请多原谅。” 那为首的汉子一面张着天雄,一面冷笑道:“他便有大帮客人,还没有来,我们先喝一点又打什么紧,你们开店还拣主顾吗?” 那伙计又赔笑道:“爷台话不是这等说法,我们既做买卖,决无将客人赶出去的道理,不过事情有个先来后到,人家既然先来,又说全包了,小人能说不答应吗?既然答应了,又怎么能说了不算再招呼爷台们,万一人家后面客人来了,你教我们拿什么去伺候咧,好在各位全有口牲,便多跑个十来里,不过一会工夫,我们下次再小心伺侯,不是一样吗?” 那汉子却不理这一套,又冷笑一声道:“爷们这条路早走惯了,你打算欺负老子那是妄想,对不住,这一次老子们是在这里吃喝定了,他能包,老子也能包,说不定今夜连你那婆子全包了,对不住,老子不走咧。” 那伙计正待发作,又看了天雄一眼道:“客官,你听见吗,这可不是小人说了不算咧。” 天雄闻言哈哈一笑,立刻站了起来,缓步走出店外道:“我道是准,原来竟遇上吃横梁子的朋友咧,伙计你别管,这是我的事,待我来打发他们上路便了。” 说着,又走向那一群人面前大喝道:“朋友,你们是⼲什么的,我是⼲什么的,大家心里全有数。可与人家开店的无关,真要打算不到⻩草坡便动手,在这里也是一样,我接着你的便了。” 说着猛一抬手,在一株老松树上一掌劈下,那合抱松树,竟被斫了一道掌痕,深深陷⼊寸许,那为首汉子不由大吃一惊,忙也冷笑道:“朋友,你真是好俊的功夫,冲着这一手,我们让你便了。”说着,向众人一使眼⾊,各自翻⾝上马而去。那岗子面原是一带长林茂草,中间夹着一条官道,虽有人家也不多,只不过一两处茅屋,那十来匹马,才冲出去十余丈,猛见一丛 ![]() ![]() 有的竟回头看着岗上,谁知那 ![]() 众人一看,那坡下丛莽中果然有十来只羊,但一见打人发话的却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哪里放在心上,早有一人提刀纵落,大喝道:“你是谁家的孩子,竟敢这等放肆,还不赶快跪下,听候爷们发落,只一拿住你,便须活剥你的⽪咧。” 那孩子冷笑一声道:“凭你也配说这话,小爷爷要让你翻上三个跟斗,少一个也不算数,你便跪下求饶,我也不会放了你。” 那人怒极,一 ![]() ![]() ![]() 说着便抡刀扑去,那孩子大笑道:“你也未必便行,空说大话,有什么用处。” 说着一抖手中长鞭,又 ![]() ![]() ![]() ![]() “龙儿,你还不回来,当真讨打吗?” 那孩子连忙跳出圈子,大喝道:“我⺟亲有事唤我回去,今天先便宜你们这群脓包,只要有一天,再撞着我,小爷爷非着你们一个个全倒爬回去不可。” 说着,提鞭在手,一声吆喝,那一群羊,全从各处奔来,咩咩叫着,直向那茅屋而去。 那孩子行时忽一掉头,掀着斗笠向天雄看了一眼,天雄一看,那孩子虽然⾝材打捞和丁兴一般无二,却面目全非,那丁兴生就一张雪⽩小脸,非常可 ![]() 再看那妇人却不动声⾊,只淡淡的道:“我姓梁,只娘儿两个在此放羊为生,这孩子虽说是我的儿子,却天生一付強盗胚,专一妄作妄为,连我也管不了他,客官既说他放肆,不妨代为管教管教,那我是求之不得,即使稍有伤残,我也决无埋怨之理。” 说着又向那孩子道:“我平⽇怎么对你说来,教你学好,你全不相信,一味要跟那贼子贼孙学,跟人横行霸道,如今人家已经找上门来咧,我看你如何是好?” 那孩子却躬⾝笑道:“妈,你放心,我虽不好,却还不至便跟那些贼子贼孙学,给万人唾骂,到末了还落上一个不逢好死,至于这些人他打算管教我那还早咧。” 说着,猛一瞪眼向那汉子道:“你们这些摔不死的浑虫,还不快给我找地方向阎王报到去,再在这里逗留下去,那可没有方才那等便宜,只摔上两个跟斗便算完咧。” 那汉子见他握着长鞭又待动手,连忙退后一步又道:“我也知道你手底有两下,不过真人面前别说假话,你敢报上万儿吗?” 那孩子又冷笑一声道:“你这⽑贼兀自瞎了狗眼,难道连耳朵也聋了吗,方才我妈不是明明告诉你,我们姓梁,叫我龙儿吗?” 接着又喝道:“你问这个打算找场是不是,不过你们这些⽑贼死期已到,要想再见那是来世的事咧。” 那汉子 ![]() 说着掉头率了众人上马径去,天雄看得分明,正待要问,忽见那丁兴从一丛茂草中又钻了出来笑道:“难怪几位老人家全说你不错,果然有些道理,不过这里没有你的事,还请赶快上坡去招呼各人吃饭打尖,最好吃完各人带上点馒头⼲粮,有⽔壶的把⽔盛満,马也上⾜料,前面不遇墙上有⽩粉圈儿的店却不得住宿,吃不得东西咧。” 说罢一阵跳跃,向那茅屋径去,天雄上得坡来一看,费虎和周再兴二人领了车仗人马已到,忙将见闻和羹尧匆匆一说,羹尧不由诧异道:“如此说来,这座松棚想是丁真人专为我们预备的了,如此盛情,我怎敢克当,还宜向这里店东致谢才好。” 小香中凤连忙双双以目示意,小香更悄声道:“无论是谁给我们预备的,人家既没露面必有用意,还宜照平常住店打尖才好。” 羹尧忙也点头,一同进棚,依言命众人吃喝了个⾜,各人又带上些⼲粮草料,给钱上路,才一动⾝,下坡不远,便见坡上那松棚火光大起,天雄不由一怔,心疑失慎,正待回头相助救火,羹尧忙道:“马兄只管前行,这松棚既是专为我们而设,也许用过便毁亦未可知,不然焉有我们一走,那便失慎之理。” 小香忙也笑道:“二爷这话不错,您不见马爷说的那间茅屋也烧了起来吗?” 天雄一看,果然那村妇和孩子所居,也起了火,这才相信,一切全是预为布置,便又策马前进,又走了约莫三四十里,道路越发险峻,一路上也曾经过若⼲茅店,更有沿途兜售酒食的,众人因羹尧传命在先,一概未理,看看渐到⻩昏,山行原宜早宿,天雄却因所经全无⽩圈暗记,仍旧向岭上翻去,一到傍晚,便见那小径上时有行人来往,转比⽩天为多,大抵三三两两策马而行,也有的是山民打扮,还有村姑孩子夹杂其间,但大都一脸精悍之⾊,有的更一望而知是江湖朋友,但是敌是友,却无法分辨,又走了一会,天已黑了下来,却仍不见可宿之处,天雄正着急,等翻到岭上,方见一处村落,倚岩而筑,看去也不过百十来家,一进村口,便有店伙提着灯笼嚷道:“我们这里是摘星岩,小号双盛老店,老客如果不住,前面便要到⻩草坡才有店,还有二三十里地,这路上固然不很平静,便野兽也多,老客却犯不着咧。” 接着又有一起店伙道:“偏你们双盛是老店,我们⾼升栈也不是新开的,房居又多又洁净,便伙食南北海味也全有咧。” 说罢,吵成一片,各自争将灯球递上,天雄忙道:“你们先别吵,我们这一帮客人不是寻常客商,谁合适谁不合适,还须让我先行看过才行。”那两家店伙又争吵着各请先行,天雄正在未决之际,那⾼升栈的店伙⾝侧却闪出一个短⾐汉子笑道:“爷台是京里下来的吗? 我也是客人,现在⾼升栈住着,那里果然不错,您只去看上一看便知道了。” 天雄心中一动,忙道:“既如此说,那我就先到⾼升栈去看看,等不行再住双盛便了。” 说着又向店伙道:“我们是说明在先,先去看一看,住不住可没有准儿。” 那双盛的店伙却又嚷道:“老客,你别听他的,这位是他们的 ![]() 天雄也不管他,竟自先随了那⾼升栈的店伙,走去一看,那店竟在村尾不远,只隔十来家人家,便是下岭村门,再看那店门墙上,又画着两个双连的粉圈儿,忙道:“就是这里也好,只是我们人多,又是官眷,你们匀得出上房来吗?” 那店伙道:“小店虽在荒村,却因这里是一个南来北往打尖住宿必经之处,所以也有二三十间房子,虽然已有两帮客人住下,却只占了东西两跨院,和前进厢房,后进和上房全空着。 老客如尚不敷应用,方才那位,便住前进厢房之中,他是小店老客,小人也可以商量挪用。” 天雄点头道:“但有两进房子,也勉強可以对付,人家既已住定便不必再挪咧。” 那人却好也跟进店来,却笑道:“爷台不必客气,我虽住定在前,如果真不敷用,挪一挪也属无妨,出门人哪里不可,谁又背房子在外面走咧。” 天雄一看,只见那人年纪不过四十上下,中等⾝裁,虽然一⾝短⾐,却生得净⽩面⽪微有髭须,饶有书卷气,不像个江湖人物,但二目炯炯有神,也决不类寻常人物,连忙把手一拱道:“兄台尊姓大名,仙乡何处,适蒙指点宿住,已 ![]() 那人一面答礼,一面笑道:“小人姓梁, ![]() 天雄闻言不由微笑道:“小弟姓马,双名天雄,现随敝友年双峰⼊川,他虽是新任学政,随行也只幕友家丁,并未惊动官府,而且中途颇经凶险,梁兄如果随行,还恐无益有害,却犯不着咧。” 那梁剑秋忙道:“既如此说,倒是我失言了,马兄落店也许必有布置,小人也权且别过,容再相见便了。” 说罢便告辞回房,天雄也不挽留,忙将店中情形一看,只见那店是一连三进,东西两边均有跨院,中间上房和第二进全空着,那东边跨院,角门掩着,据说是一大帮药材客人,西跨院却是几小帮陪伴同行的客人,正在 ![]() ![]() 天雄方在答应,谢五娘却笑道:“今夜各人但请⾼卧无妨。 须知我们这店,既由人指点教住,便不亚铜墙铁壁,如果夜间不睡,也许明天那个大场面各人精神反 ![]() 羹尧连忙点头,正说着,那伙计忽来禀道:“酒饭已经备好,客官须用还请吩咐。” 羹尧正觉腹中饥馁,忙命开了上来,那伙计答应下去,不多时,便开上三桌盛席,不但羹尧愕然,便众人也觉奇怪,再看前面,便家丁佚役人等,也均有下席款待,其丰盛精致,连有些城市全不如,连忙唤来伙计问道:“这酒席是谁教预备的,你们对来往仕宦全是这样款待吗?” 那店伙笑道:“人人只管请用,这是老早专为大人预备的,要不然这村野店,便有银子,一时也没处去现办咧。” 羹尧忙又问道:“你们店东是谁,怎么得知我们会宿在此处,又是谁教预备的,你知道吗?” 那伙计道:“小店东家姓王叫王老好,至于这酒席是谁教预备的,小人却不敢胡说,也许大人明天便知道咧。”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来呈上道:“大人只看这张纸条,便明⽩了。” 羹尧接过一看,只见却是一张花笺,上面大书着:“秦岭群贼,明⽇必将聚歼,此间亦略有布置,决不虞宵小来袭,酒筵乃地主所备,不妨小饮,明晨可于辰牌动⾝,群贼如于中途相扰,届时自有人代为料理,但作壁上观可耳。” 羹尧看罢,不由奇怪,随手递向谢五娘道:“谢老前辈请看,这笔迹又和前见不同咧。” 五娘接过一看,微笑道:“这且不用管他,我们的事,既然有人代为做主,那是再好没有,一切但凭这位便了。” 说着忙向各人以目示意,一面先携了小香中凤⼊席,羹尧天雄二罗也会意再不说什么,等酒饭用罢,各人因为昨夜未睡,均有倦意,羹尧忙向天雄道:“马兄和两位罗贤弟全都连⽇辛苦,今夜不妨遵那柬帖上的话,各自安睡,便费虎也不妨去睡,权由小弟和周再兴值宿便了。” 天雄二罗原自不肯,却挡不住羹尧力劝,这才先去前进和⾐而睡,羹尧等各人走后,独坐上房明间之中,便从行箧里取出一本书就灯下看着,周再兴也侍立一旁,中凤却扯小香,取出楸枰又去对弈,只谢五娘却将西间灯火吹灭先睡了。不一会,那村中便归寂静,除远处有一两声狗叫而外,什么也听不见,这时孙三 ![]() ![]() ![]() ![]() 孙三 ![]() ![]() ![]() ![]() ![]() 说着,一面系着 ![]() ![]() 孙三 ![]() ![]() 费虎闻言,连忙一个虎跳,蹦了出来,又大笑道:“孙婶儿,您别缺德,我让你就是咧。” 说着,也系好 ![]() ![]() ![]() “好不要脸的⽑贼,还不与我躺下。” 那声音却颇似昨夜送信的丁旺,慌忙擦抹⼲净,匆匆束了小⾐纵了出来,再一看,只见院宇之中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正在诧异,忽又听丁旺在院墙外面低声道:“小龙儿,快别声张,爷爷早吩咐过,别惊动年大人和手下,否则既使拿住个把⽑贼也算丢人咧。” 接着又听一个孩子声音也低声道:“我倒不相信这些⽑贼和京城里下来的几个奴才有多大能为,要依我说,反正明天非动手不可,不如将这鬼东西,宰了打包给送到双盛栈去,先送个信给他。” 说罢似听丁旺又道:“这个我却做不了主,只怕爷爷不会答应,就是把他宰了送到双盛去, ![]() ![]() ![]() 这几句话,费虎听得更外清楚,分明是丁旺无疑,但那另一个孩子又非丁兴,却不知道是谁,正待窜上院墙张望,猛觉被人一把夹背抓住低喝道:“你这孩子为何不睡,却来这里做什么?” 一听那声音竟是谢五娘,忙一张嘴,意 ![]() 说罢把手一松,费虎再看时,便这一刹那之间,五娘人已不知去向,忙从西边夹巷仍绕向前进,当真去睡不提。在另一方面,羹尧坐了一个更次之后,也饶有倦意,枯坐更觉无聊,不由抛书而起,向周再兴道:“贤弟虎口伤势如何?如果遇上贼人,能动手吗?” 周再兴笑道:“些许微伤算得什么,只不过再遇上那老贼婆,便动手也属无妨,您想到房上看看吗?” 羹尧点头,略一束扎,取过宝剑,便向院落之中而来,周再兴也扣了一扣 ![]() ![]() 接着另一个人答道:“如今已追下去咧,量那贼也跑不了,可千万别惊动上房才好。” 羹尧这才知道西跨院也住的是自己人,料也定为丁真人所遣无疑,心下不由极为 ![]() ![]() ![]() 接着又笑道:“来,来,来,咱们再⼲这一杯,您可别再耗着咧。” 羹尧方向天雄道:“这位就是你说的那姓梁的吗,你说他是扬州人,怎么一口京音呢?” 忽又听⾝后轻轻一拍掌,马小香已经赶来低声道:“二爷先请回去,马爷、周爷也请安置,须知今夜的事,却用不着我们管咧。” 三人一听,连忙一同回到上房,遥见谢五娘也在那明间之中和中凤正在说话,羹尧忙道: “老前辈也没睡吗?丁真人这份盛情却着实可 ![]() 五娘微笑道:“岂止他一人而已,为了替这一方除此大害,和以后一切布置,已经使好几位大费周章咧。” 接着又道:“天⾊委实已经不早,这里的事,虽然有人全担了过去,明⽇上路,也许还有事故,大家还宜早睡为是。” 羹尧方 ![]() 中凤也笑道:“谢老前辈既如此说法,想必一切策划,全已知道,她老人家,既一再吩咐我们早睡,还宜遵命为是。” 羹尧只得命各人去睡,自己也和中凤进了东间,但到底放心不下,忙又悄声问道:“今晚这事太以奇怪了,那丁真人或许另有顾虑,不到时候不肯露面,也还罢了,这谢老前辈为何也不肯说,这不太见外吗?” 中凤笑道:“傻子,人家不说自有不说的理由,你多问不也枉然吗?” 羹尧忙道:“那你已知道了,何妨先告诉我咧。” 中凤又笑道:“你这话更是岂有此理,我如知道,焉有瞒你之理,我方才说的,也不过察言观⾊而已,我们不知道,说不定已有好几位老前辈为了此事赶来,在这几天当中,他们暗中已和贼人较量好多次咧。” 说着,便相携⼊睡,一宿无话,第二天清晨才一起来,众人梳洗方罢,想见店伙来报道: “禀年大人,外面现有秦岭闻道爷要见大人有话面禀,见与不见,还请示下。” 羹尧略为一怔之下忙道:“既然秦岭有人来,焉有不见之理,你命他进来便了。” 那伙计答应一声,方 ![]() 谢五娘在旁却笑道:“马爷不必过虑,此贼虽然心狠手辣, ![]() 说着向店伙道:“你不必耽搁,只管请他进来,只说大人有请便了。” 羹尧和天雄见五娘这等说法,忙也挥手令去,不一会便引了闻道玄进来,羹尧见他一⾝道装,竹笠芒鞋,虽然左臂大袖虚悬着,却一脸凶悍之⾊,连忙 ![]() ![]() 闻道玄冷笑一声道:“姓年的,你能说这两句话倒不失为漂亮,今天我们是打开窗子说亮话,谁也不必瞒谁,我这趟来,可没有把你看成什么大人小人。说老实话,我秦岭门下,老少三辈,打从侯异丧命,向成被辱,和这一路以来的零碎细帐,全算在你头上,今天便到了我们结帐的时候,从这里下去二十来里,地名⻩草坡,我们在那里恭候大驾,你要真按江湖规矩,不妨将所有⾼亲贵友全带去,彼此见个⾼下,否则你如打算倚官仗势,也不妨赶快向川陕调兵保护,我们是官私两便,只得你一句回话便行。” 羹尧不由哈哈大笑,声震屋瓦道:“好个官私两便,不过这话须分两面来说,道长既以江湖规矩来向年某见教,⻩草坡自当赴约,决无再假官兵出力的道理,但是贵寨在这西北一带所行所为也决为天理国法人情之所难容,此番年某如果落在下风,自当由贵寨报仇雪恨,杀剐悉由尊便,如果万一年某幸能致胜,那便官私两面全由不得道长咧。” 接着又道:“道长此番前来,年某既不得不以客礼相待,自难得罪,但如在⻩草坡一会之后,再行遇上那便难说,你既是世外之人,还望自 ![]() 闻道玄连忙脸⾊一变冷笑道:“好,你既答应敢赴⻩草坡之约,我们少时再见,贫道失陪了。” 说罢便退了出去,羹尧正略一欠⾝,说声:“恕不远送了。” 猛见从前进走进来一个孩子也冷笑道:“你这没胳膊少腿的废物算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来现眼,须知这是人家客气,如果年大人是我,那便说不得,再替你留下点记号咧。” 闻道玄一瞪眼道:“你是哪里来的野种,竟敢出口伤人,须知你在这店里,我自不得不看在姓年的份上不加深究,只一出这店门那便不用怪我,要管教管教你咧。” 那孩子大笑道:“老杂⽑,你别臭美,你仗着谁的势,打量我不知道吗?真要不服气,我也不会在这里宰你,我们且到外面试试,你就明⽩了。” 天雄在旁一看,正是昨天所见那牧羊孩子,忙道:“小朋友,他既约定在⻩草坡相见,还是由他去吧,否则我们原不相识,他也许就又说不是江湖规矩咧。” 那孩子猛翻怪眼道:“你知道什么,这些下三滥不要脸的⽑贼,本来自知本领不济,暗算又没成功,已经打算像软盖子八王一样爬回老巢咧,只因昨夜又赶来了两三个该死没死的老贼,所以又仗着胆来约地叫阵,如果就这样让他回去,那太便宜他,又由得他说嘴咧。” 说着又道:“这是桥归桥路归路的事,用不着你们管,我就是看在他侄儿份上,也非要他翻上三五个跟斗才放他回去咧。” 说罢,又向闻道玄道:“你不是要到外面去动手吗?咱们先去试试看,到底是谁管教谁。” 羹尧方 ![]() 说着,那闻道玄和孩子已经双双纵了出来,一路到店外,闻道玄单掌一起,便待动手,孩子却笑道:“你急什么,这里是人家店东的买卖,咱们可别让客人进出不便,索 ![]() 闻道玄不由怒道:“那也好,只你这小杂种,不打算逃走便行咧。” 那孩子一面向前蹦跳着,一面又笑道:“你这老杂种别骂人,我平⽩又逃什么,小爷爷惯耍猴儿,你还有一阵跟斗没翻咧。” 那村门离开⾼升栈本没多远,两人脚程又快,只一转眼便到,一到村外,闻道玄又待动手,那孩子忙又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闻道玄怒道:“现在已到村外,你不动手还有什么话说,打算只耍嘴⽪子,道爷却不答应咧。” 那孩子笑道:“你这大年纪,怎么火气还不退,我要说的话是为你好,你只有一条胳膊,又不亮兵刃怎么动手咧,万一输了,岂不又说我欺你年老残废,我才不落那个声名咧。” 说着一抖手,从 ![]() 闻道玄怒极 ![]() ![]() ![]() 说着霍的一声,也 ![]() ![]() 那孩子手下一抖,那条软鞭便似一条游龙,直向他 ![]() ![]() 闻道玄冷不防他说动手索鞭就到,还真几被 ![]() ![]() ![]() ![]() 闻道玄心中愈怒刀法越 ![]() ![]() 闻道玄正在看看就要现眼丢人,一见孩子这等说法,又见天雄已到,羹尧等人一定启程,忙也一抹额汗收刀勉強喝道:“道爷尚有正事在⾝,不耐烦再和你纠 ![]() 便直向岭下走去,孩子也不追赶,收好索鞭,转头向天雄道:“你快通知后面,无论如何要在辰牌以前赶到⻩草坡,也许可以省掉不少的事,否则虽也无碍,却须大费手脚了。” 说罢,从一株小树下面,取出一个小竹笼提在手中放出一只带哨鸽子,直向岭下飞去,天雄方待要问,孩子跟着也飞跃而去,恰好周再兴已飞马赶到,忙将所见一说,着他回报羹尧和众人,自己又策马前进,那段山径是绕岭盘旋而下,形势非常险峻,有些地方不但车不能方轨、马不能并行,而且好几处全是断崖千尺,下临绝壑,稍一失⾜立刻粉⾝碎骨,也不过才下去五六里,便发现好几处,均有残骸⾎迹,显见得不久以前曾有人厮拼过,不由心下惴惴不安。正在惊疑不定,遥闻前面一片叱咤,夹以兵刃相接之声,只因路转峰回,却看不见是什么人相搏,连忙策马转⾝过去一看,只见一片危岩上面,四个人正在捉对儿厮杀,两个壮汉全在三十有余,四十不⾜,一式青布褂 ![]() ![]() ![]() ![]() ![]() ![]() 那穿青绸短褂的哈哈大笑道:“你大太爷只知杀你们这些 ![]() 说罢,趁着来人一 ![]() 说着,一剑向那使 ![]() ![]() ![]() ![]() 那使扑刀汉子一见使三节 ![]() ![]() 喝罢,手中短剑一紧,一下便将来人扑刀 ![]() ![]() ![]() 接着似乎各自打出了一种极小暗器,只听那树上一阵惨叫,立刻落下好几个人来,那两个蒙面人乘着弩弹稍停,便又一齐 ![]() 说着,手抛、脚踢,将那些已死未死的贼人,全从山坡上弄了下去,一霎时,便似稻草人一般,飞舞成一片,转眼全尽,天雄不由看得呆了,等用布卷堵上鼻子,再赶前去一看,二人又走了,只剩下一地⾎迹和弩匣兵刃,此外还留下两三粒精铁所铸菩提子,再向那山坡下面看时,却另有一条山径,直通向前面,那山径上停着三五匹马,另有三五个人也用青纱蒙面,正动手就抛下去尸首割取人头,向⿇袋里装着,但是山坡极陡上下相距也有十来丈⾼下,却无法下去,正在发怔,周再兴又已赶到,一问情形,再一看那两枚菩提子,忙道: “这是我了因大师伯的独门暗器,难道那两位蒙面人便是方兆雄和单辰两位师兄吗?照这样看来,他两个竟未置⾝事外也参与其中了。” 说罢忙又取了菩提子回报,天雄仍向前面赶去,又走了一程,那条小径更转陡窄,遥见一处断崖,中间用石梁连着,⽔声便如奔雷一般怒吼,那石梁上却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发老人拦住去路。正和两个蒙面人似在争论,等走得较近一看,只见那个女的正是前次被谢五娘惊走的夜叉婆卞太婆,那男的一个,⾝穿一件青布大褂,却生得枯瘠异常,加之又是一个狭长脸,再配上一副吊客⽩眉两只绿眼珠,便似一具活僵尸一般,一望而知便是一个难 ![]() ![]() ![]() 那卞太婆却 ![]() 说着一抡铁 ![]() 那⾝穿紫花标褂 ![]() 说着 ![]() ![]() ![]() 说着,略一提气,竟似一个纸人一般,越过卞太婆,直奔那穿青绸短褂的蒙面人而来,一面又道:“你这小子既敢如此出言不逊,还不赶快动手,老夫只凭一双⾁掌,斗你这口宝剑便了。” 那蒙面人初似趑趄不前,一闻此言,倏将短剑向 ![]() ![]() 说着双掌一分,右掌一个推窗望月,当 ![]() “这一来,你就死得更快了。” 说着更不闪避,猛伸右手,便来刁他手腕,那蒙面人倏一收掌,左手一并二指,便向巴大魁关元气海之间点到,巴大魁也左手一沉,切了下去,那蒙面人一收左掌,右掌又拦 ![]() 说罢,手下一紧,便又 ![]() ![]() ![]() 那一掌,天雄因心切救人,一下用了八成潜力,还离开五七尺远近,便有一股劲风扑到,巴大魁不敢轻敌,连忙闪⾝避过,天雄更不容缓手,一上来便将九里山王彭天柱所传绝艺施展出来,双掌疾如风雨,招招直 ![]() 说罢,倏觉眼前一亮,一个⽩⾐人已经纵落⾝侧,大喝道:“大胆老贼,竟敢又不安本份,还不快纳命来。” 天雄连忙跳出圈子,再掉头一看,却是那住在第一进厢房的梁剑秋,此刻已经换上一件⽩罗长衫,下面是罗袜云履,更加显得是个读书人,后面还有一黑一⽩两匹俊骡,那⽩骡空着,黑骡上面却端坐着一个黑里俏的中年妇人,再一细看,正是那山坡下面,茅屋里的村妇,此刻却容光焕发也换了一⾝玄⾊湖绉⾐ ![]() 又听那梁剑秋微笑道:“你放心,他跑不了。” 接着又是一声清叱向巴大魁道:“你这老贼,昔本造孽多端,一向久稽显戮,如今又来蹬上这混⽔,那是活得不耐烦咧。” 说着连浑⾝⾐服也未束扎,略一拱手,两袖轻分,便又笑道:“你不是仗着一双鬼爪子得名吗?今天我且试试你这追魂手,到底有何厉害,还不快发招吗?” 巴大魁见来人从容不迫,大有轻敌之意,不由大怒道:“你是什么人,既知老夫威名,敢来送死,可先报上你的万儿来,老夫掌下却不死无名之鬼咧。” 那梁剑秋却大笑道:“你既敢从褒城二次出来,难道就没打听过,这一趟出场的有些什么人吗?” 接着又道:“我夫妇一不占山,二不立寨,也不是什么了不起人物,业说不上什么万儿,不过你既有一双耳朵,总该知道武当北宗的奇门剑梁刚和子⺟金梭何湘云夫妇,如今我们既然见面总算有缘,你当年所欠的那笔⾎债,这也就该算一算总帐咧。” 天雄在旁一听来的竟是武当北宗有名的梁氏夫妇双侠,不由心中暗想,这夫妇二人论辈份虽非各老前辈可比,但为武当北宗传人,不但那奇门剑和子⺟金梭,极少有人能敌,便那內家功夫也有惊人造诣,较之了因大师周浔等人只不过略逊一筹而已,但不知何以这次也请来相助,想着,忙向那黑骡上坐的何湘云一拱手道:“在下陕西马天雄偶随敝友年双峰⼊川赴任,却想不到秦岭群贼迭加暗算,幸蒙贤伉俪拔刀相助,不胜 ![]() ![]() ![]() 那何湘云忙道:“马爷不必着急,这位蒙面朋友之所以受伤,实因愚夫妇来迟一步所致,只等我那外子将这老贼料理之后,少不得设法医治,你如此刻将他送到车上,倒反缓不济急了。” 说着,猛然秀眉一耸,把手一抬,娇喝一声打,接着又⾼声道:“无知老贼婆,竟敢不仗实真功夫取胜,暗下毒手,天下有你这等不要脸的江湖道吗。” 天雄再掉头一看,那卞太婆已被另一蒙面人 ![]() ![]() ![]() ![]() ![]() ![]() 一声喝罢,手起剑落,拦 ![]() ![]() ![]() ![]() ![]() 梁刚大笑道:“无知老贼,你不过仗着那一双鬼手,自以为比用兵刃还強,所以落得大方, ![]() ![]() 说罢,双手抱拳一拱,道了一声请,却卓然而立,并不动手,巴大魁忙也略一拱手道了一声请,一面道:“你既愿以空手较量拳脚,为何却不动手,还等什么?” 梁刚笑道:“你既以老卖老,就该先发招才是,我如一动手,便轮不到你还招咧。” 巴大魁不由大怒,猛翻碧眼道:“你这娃儿就当真看得老夫这样不济吗?” 说着猛伸双手,一个推山式扑来,梁刚却哈哈一笑,⾝子一闪,已经到了他⾝后,劈头一拳向后脑斫下,巴大魁双掌推空,忽听脑后生风,慌忙⾝子一转,一个魁星踢斗,右手来刁手腕,左手一并二指,便向 ![]() ![]() ![]() ![]() ![]() 一声喝罢,乘着巴大魁一掌打空,左掌一沉护定自己 ![]() ![]() 那人不语,只把头连摇,梁刚却笑道:“方兄不必着急,这老贼鬼手虽然厉害,其实只不被震伤脏腑,点中要⽳却无大碍,决无残损之理,如果真不放心,不妨由小弟代为一看就便医治便了。” 天雄闻言忙道:“这位受伤的是谁,既不便露面,必有难言之隐,小弟也不敢勉強叩问,不过梁爷如精伤科,还望从速医治,我们后面车仗少时必到,上药包扎之后,便可先请上车咧。” 那穿紫花标布褂 ![]() 说着,便一面将穿青绸短褂的蒙面人又平放在地上,解下中⾐,露出腿大来,只见那一掌,正斜切在左侧,四五寸长,一掌来宽的一道伤痕全作青紫⾊,⽑孔已经沁出⾎来,梁刚一见,微笑道:“人说老贼鬼手厉害,原来也没到家。” 接着又道:“贤弟不必強运真气,加以封闭,只忍痛须臾,便可无害了。” 说着,回顾那巴大魁冷笑道:“你以为你这双鬼手伤人,便无法救治吗?我且在你未死之前,教你看个稀奇便了。” 那巴大魁自挫了下去之后,便呕⾎不止, ![]() 接着又呕⾎不止,连耳鼻全冒出⾎来,昏晕了过去,梁刚只微笑了一下,忙从⾝边取出一口小刀来,在那受伤的蒙面人伤痕上一划,开了一道口子,一面在伤痕外面,用手轻轻摩按着,刀划口子便冒出紫⾎来,那受伤蒙面人不一会,也略闻呻 ![]() “马爷,二爷又几乎遇刺咧,这真险极了,怎么您在这前面反不知道咧?” 天雄不由大惊道:“当真吗,那刺客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二爷受伤没有?” 费虎下马 ![]() ![]() ![]() 接着一看各人和地下躺着的蒙面人,忙又道:“这里也出了事吗?这位受伤的是谁咧?” 那穿紫花标布褂 ![]() 费虎道:“那刺客一共二人,一个自称三眼天王,是个没有胡子的老头儿,活像是个老太监,一个是那李元豹的老婆林琼仙,如今全跑了,我们二爷这也就来咧。只因谢老太太和二 ![]() ![]() 梁刚忙道:“那没胡子的老头儿既自称三眼天王,是一张通红的大脸,秃头顶,两眉中间有一处伤痕,像一只竖着的眼睛吗?” 费虎点头道:“正是此人,爷台,您认得他吗?” 梁刚忙道:“我虽认不得,却知道他叫三眼天王廖树声,原也流寇出⾝,素精铁布衫功夫,本也凶 ![]() ![]() ![]() 话犹未完,那巴大魁躺在地下又冷笑一声道:“姓梁的娃儿,你也知道厉害吗?告诉你别做梦,廖老前辈是侯威的师叔,那破他铁布衫功夫的便是你们武当派的龙象贼秃,他老人家老少三辈,全吃了武当派的大亏,能饶了你们这群驴秃的松娃吗?你瞧着吧,他老人家可不比我,做事向来做澈,不把你们这些松娃杀尽,将龙象孤峰两个老贼秃的骷髅拿来当夜壶,也决不会歇手。” 这话才出口,那穿紫花标布褂 ![]() ![]() 说着,掣剑在手,便待砍下,那费虎连忙赶上大笑道:“你这老贼,倚仗着没寮子的老八王,便打算吓唬人吗?小太爷告诉你老实话,那老八王来势倒是不错,只可惜太没后劲,不但吃了那谢老太太一劈空掌,又中了我香姑一把梅花针,此刻想已找地方 ![]() |
上一章 赤胆丹心 下一章 ( → ) |
高手小说网提供独孤红最新小说赤胆丹心未减删章节未减删减全文阅读,赤胆丹心是独孤红编写的一部情节文笔俱佳的作品,值得网友火热版阅读,高手小说网最值得网友收藏的未减删减小说阅读网 |